晨光透过林晚别墅的落地窗,在地板上织出细碎的金网。糖糖抱着洗得发白的兔子玩偶,踮着脚尖凑到书房门口,毛绒绒的刘海垂在额前,透过门缝看见厉墨琛正对着电脑屏幕皱眉——男人指尖在键盘上敲得飞快,指节泛着青白,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财务报表像张乱网,把他锁在里面。
“爸爸。”软乎乎的声音裹着晨雾飘进来,厉墨琛立刻回头,眼底的疲惫瞬间被温柔揉碎。他朝糖糖张开手臂,声音放得轻缓:“怎么醒这么早?被窝里还暖着呢,再睡会儿好不好?”
糖糖摇着小脑袋跑过去,小短腿蹬着椅子扶手往上爬,费了半天劲才蜷进厉墨琛怀里。她肉乎乎的手指戳向屏幕:“爸爸在算数字呀?这些我认识!干妈说像搭积木,拼对了就有小草莓奖励。”厉墨琛捏了捏她软脸颊,只当是孩子随口说的玩笑——糖糖才四岁,哪懂什么财务报表。可下一秒,糖糖突然指着报表里红标处,奶声奶气地纠正:“爸爸这里错啦!3加5是8,不是9,你看这个数字写反啦!”
厉墨琛的心猛地一跳。那是他熬了半宿核对的供应商账目,连着三天没合眼,竟真把3万5的款项算成了3万9。他赶紧调出原始凭证,打印机“吱呀”吐出单据,白纸黑字清清楚楚——确实错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怀里的小人,指尖拂过她的发顶:“糖糖怎么看出来的?干妈还教你这个?”
糖糖从口袋里掏出粉色儿童手表,表带挂着的草莓挂件晃来晃去:“干妈教我用手表连电脑,说爸爸要是遇到麻烦,我能帮忙。”厉墨琛心里一暖,林晚不仅帮他找了高管工作,还悄悄教糖糖这些实用的东西。可视线落回屏幕,他又皱起眉——新公司给的试用期任务,要核对三年合作方账目,其中五笔大额款项的流向像被雾遮了,连专业财务软件都查不到痕迹。
“爸爸不开心吗?”糖糖小手拍了拍他的胸口,像平时厉墨琛安慰她那样,“是不是数字丢了?我帮你找!干妈教过我找‘藏起来的数字’。”厉墨琛本不想让孩子掺和成年人的事,可看着糖糖亮晶晶的眼睛,像盛着星星,实在不忍心拒绝。他按糖糖说的,用白色数据线把手表连到电脑上——那线还是林晚上周送的,说专门给糖糖学电脑用。
数据线刚插上,屏幕就弹出个草莓图标的简易界面。糖糖小手在手表屏上飞快点着,嘴里念念有词:“先点小草莓,输干妈给的密码,再找文件路径……对啦!”厉墨琛屏住呼吸,看着糖糖输入一串字母数字混合的代码,小小的手指在屏幕上跳跃,竟有模有样。
突然,报表开始自动刷新,模糊的数据流像被拨开的雾,渐渐清晰。当看到款项最终流向时,厉墨琛的瞳孔骤然收缩——所有被篡改的钱,都进了同一个私人账户,开户人赫然是“厉母”!更让他心惊的是转账备注:写着“装修款”的,收款方是海外奢侈品店;标着“员工福利”的,实际进了私人美容医院——那是厉母前段时间做抗衰手术的地方。
原来厉氏集团的财务危机,根本不是市场下滑,是母亲偷偷挪用公款洗钱!厉墨琛只觉得天旋地转,耳边响起父亲临终前的话:“墨琛,守住厉家……”可母亲却在背后掏空了厉家根基。他想起母亲骂他“作践厉家基业”的模样,心脏像被一只手攥紧,疼得连呼吸都带血腥味。
“爸爸,你怎么了?”糖糖摸了摸他冰凉的脸,眼里满是担忧,“我是不是做错了?”厉墨琛深吸一口气,把她抱得更紧,声音沙哑:“糖糖没做错,是爸爸的问题。你能帮爸爸把证据藏好吗?别让坏人找到。”
糖糖重重点头,小手在手表上点了几下,屏幕跳出绿色小锁:“干妈说重要的东西要加密,像给小秘密上锁!我用爸爸生日当密码,只有你能打开!”她一边说,一边把加密文件拖进邮箱,收件人是一串熟悉的数字——厉墨琛前特助陈峰的邮箱。陈峰跟着他十年,当年他净身出户时,只有陈峰偷偷塞给他一张卡:“厉总,以后有需要随时找我。”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厉墨琛后背的衬衫已被冷汗浸透。他抱着糖糖去厨房,冰箱里有昨天买的小面包,糖糖喜欢烤得金黄再抹草莓酱。可刚走到厨房门口,儿童手表突然“叮铃铃”响了,屏幕跳着“陈叔叔”三个字。糖糖立刻接起:“陈叔叔!你收到我发的东西啦?”
电话那头传来陈峰急促的声音,还带着电流杂音,像在奔跑:“小小姐!快告诉厉总,他在哪?有人要对他下手!”糖糖愣了,举着手表看向厉墨琛:“爸爸,陈叔叔说有人要对你下手!”
厉墨琛一把拿过手表,指节发白:“陈峰,怎么回事?”陈峰喘着气:“厉总,我刚收到证据,就查到有人在暗网买通亡命徒,要在你去码头接货时伏击你!你今天是不是要去接那批进口元件?”
厉墨琛的瞳孔骤缩。那是新公司和海外合作方的第一笔订单,只有他、对接人和物流经理知道时间地点。是谁泄露的?是母亲,还是帮她洗钱的人?“我还在家,没出发。”他强迫自己冷静,“对方有多少人?带武器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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