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朋无力的挥挥手：“不是你的错，这个月下人发三倍月钱。”
“大爷？”管家惊呼。
“去请夫人，悄悄的过来。”
管家领命而去。
“大哥！”蒯亮发现事情真的大条了。
“我眼下不好判断这歹毒的事件是针对我一家，还是整个县衙，老二一会儿你要配合我。”
蒯亮心里毛毛的，“大哥你教我，我怎么都成。”
蒯朋点头，“记住你说的话。”
“也不知花家庄是何种光景。”蒯朋喃喃道。
“还能波及到乡下？”
蒯朋睁眼看了弟弟一眼，心底满是担忧，这个家他真挺得起来？
“老二，你想没想过匪徒为何放过咱们家？”
“咱家下人多。”蒯亮道。
蒯朋深感无力，“你是县太爷会怎么想？”
蒯亮：.......我又不是县大老爷。
“我若是他便会怀疑蒯家是否与匪徒勾连，甚至里应外合，不然他们怎么这么精准的找到这些有底蕴又疏于防范的人家的。”蒯朋也不期待他能答出来。
蒯亮摇头：“大人怎会如此想，大哥你多虑了。”
“事实是他必须这么想，你大哥这口锅背定了。你知道今天死伤多少，又丢了多少人？大老爷他顶多住吗？”
蒯亮两股战战，“大哥我该怎么做？”
“天明后你出城去大都督府找信达表舅，就说有兵匪作乱，把城里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他，他自会想办法。”
“那大哥你呢？”
蒯朋叹口气，“无事。”然后抹了把脸，就着祠堂的灯火，刷刷点点写起了字。
蒯亮只以为这信是他写给表舅的。
不多时刘氏到了。
蒯亮把管家和刘氏叫到跟前：“我一会儿要到衙门去，你们眼下要做的是统一口径，府里进了盗匪，痕迹做的明显些，夫人你带着人藏到地窖才躲过一劫。”
“那季氏能行？”刘氏眼皮直跳，那就是个混不吝。
蒯亮闭了闭眼：“张叔，找人喂她一副催产药。”
刘氏惊呼：“夫君！”
管家：“大爷！”
“这事只有你做我才放心。”蒯朋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管家无奈一跺脚出去办事了。
“夫人，这是给你的。”
“和离书？”刘氏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蒯朋叹口气：“你别哭，这是留给你保命的，我也不知将来到底如何，就是如果我......咱们儿子就要辛苦你一人看顾了。”
刘氏流着泪问：“怎么就到这个份上了？”
“咱们做最坏的打算吧。清晨你便归家去，不管这边什么动静，你都别管，等我去接你回来。”
蒯亮这个急：“大哥！”
蒯朋看着他，忽然拿起供桌上的鞭子狠狠的抽了他两鞭子。
唬的刘氏赶紧抱住他，“夫君，不可如此。”
蒯朋抹了把眼泪，把桌子上的一张纸扔给他，“这是分家文书，你拿好了，滚回去搬家。”
蒯亮抹了把眼泪读起了文书，只是刚读了开头，眼睛便被泪水糊住了。
用袖子使劲抹了把脸，高声叫嚷：“好好好，我的好哥哥这是要把我净身出户啊！分就分，难道我找不到说理的地方了吗，老大，我忍你很久了！你等着。”
刘氏已经哭到打嗝了，根本不懂她丈夫唱的是哪一出。
“苏大嫂在县里，你归家前设法找到她把儿子交给她带着。”
“这是为何？”
蒯朋闭了闭眼：“夫人按我说的做吧。”万一他翻不了案，她还能等他吗？即便她能，那岳家会同意吗？
二弟是个软弱的，能顾好父母已是万幸。
“好，我听你的。”
“你可以去右岸茶楼打听她的下落。”
“我知道了，我现在去......安排下人。”刘氏说着便擦着眼泪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忍不住回头，泪眼婆娑：“夫君，你千万要来接我。”蒯鹏含泪点头。
待祠堂里静了下来，蒯朋愣怔了片刻苦笑着一声，甩开大步往外院而去。
正在门房打盹的四人见到脸色难看的县尉大人不知该说什么，恰巧管家匆匆跑出来给四人一人一锭银子，“今日着实辛苦了。”
然后又朝蒯朋道：“大爷，季姨娘被匪徒吓了一跳，刚刚丫鬟来报说了见了红，只怕要提前生。”
蒯朋略作思考：“你让夫……罢了，可去请产婆了？”
“小的已经让人去请了。”
“再去请老太爷老夫人守着点。”
管家便匆匆告退，蒯朋叹口气对四人道：“走吧，咱们回县衙。”
“要不您......留下？”一人挠挠头道，不管怎么说那是县令的妹妹生产。
“这个时候哪里还顾得上。”蒯朋苦笑一声，挥挥手，带头走了。
另一名差役则道：“府上进了盗匪？”刚刚看着不像啊。
蒯朋的脚步一顿，叹口气道：“嗯，下人疏于防范，从角门闯进来不少人，丢东西在其次，实在打砸了不少东西，不过不打紧，府里人多他们也不敢逗留。”
“人没事就是万幸。”
待到县衙，季县令还在瑟瑟发抖中。
流年不利，流年不利呀。
他还想在这县上致仕呢，如今看来悬了，这可如何是好。
“大人，蒯县尉来了。”
“哎呀，明华，你可来了，如今咱们可如何是好？”
“县丞大人呢？”
“他守着大牢呢，那么多人不看牢怎么行。”
“大人，如今咱们得赶紧上报此事。”
“已经派人去府衙了。”
“大人，这不够，这就不是普通的抢劫事件，这是......兵匪。”
“真的？”季大人迷茫的眼神出卖了他，他真没往这方面想啊。
“大人，不是也是，更何况除了他们谁能指挥得动这么多人？”蒯朋凑近县令耳语道：“这么大的事，您能扛得住还是下官几个扛得住？”
季大人眼睛亮了，他有救了。
“是这么个理，我马上给卫所修书一封，让......”
“大人信得过，就由下官去送信吧。”
“路上可不安全。”谁知道这伙人藏在哪，也许在他们关城门的时候就已经跑出去一部分了。
“大人不必担心下官，只是......”
“只是什么？”
“有一件大事。”蒯朋顿了一下，“城门一定要守好了，要是让人跑了，可什么都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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