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珩就坐在她身侧,闻言轻笑一声,执壶为她添酒:“你这一手,连我都佩服。”
沈清棠抬眸看他,眼底浮起一抹浅笑,语气淡漠而坚定:“他们低估了绣娘的手,也低估了我的心。”
两人目光相接,仿佛在这喧嚣之中,只余彼此。
宴会渐入尾声,众人三三两两地散去,谈笑风生,意犹未尽。
沈清棠起身准备离开时,白芷悄然走近,在她耳边低声道:“小姐,有封匿名信送来。”
沈清棠微微蹙眉,接过那封用素纸包裹的信笺,拆开后只一眼,便神色微凝。
纸上只有寥寥数字:
“翠云楼之后,还有三处据点。”
她将信递给顾景珩,后者一看,眼神陡然一沉,声音压低:“乌勒图二世果然没善罢甘休。”
乌勒图二世,是北境密探首领乌勒图之子,曾与杜少卿暗中勾结,借由杜家权势在京城安插眼线、散布谣言,意图扰乱朝纲,挑拨南境与朝廷关系。
翠云楼一役,绣衣司成功捣毁其一处秘密据点,缴获大量证据,震惊朝野。
可如今看来,这只是冰山一角。
沈清棠收回视线,望向窗外夜色如墨,烛火映照着她冷静的侧脸,美得令人屏息。
她缓缓开口,语调不疾不徐,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那就……继续吧。”
夜深,风起,天边残月如钩,照着京城街巷幽深。
翌日清晨,绣衣司外鼓声骤响。
白芷急匆匆踏入议事厅,脸色凝重至极。
“小姐,城南茶楼又有人散布‘沈小姐勾结北境’的传言,且有画像张贴街头!”
此言一出,屋内空气骤然凝固。
沈清棠原本正在翻阅昨日所收的民间供词,闻言缓缓合上册子,指尖轻轻摩挲着案几边缘,面色不变,却已有一股寒意自她周身弥漫开来。
她抬起头,看向白芷,眼中光芒一闪而过。
风未停,浪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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