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绣帕藏锋,一针一线绘战局
绣医营被收缴兵器后的第三日,营地陷入一片死寂。
原本练兵习武的操场空荡冷清,士兵们没了武器,只能围坐一处发呆。
柳七娘站在训练场边,眉头紧锁,双臂交叉胸前,声音低沉:“没有兵器,我们怎么救人?战场不等人,伤员一来,就得上!”
“是啊,顾神医,您得拿个主意。”赵铁柱也是一脸焦急,“大家士气都快散了。”
顾景珩负手立于帐前,望着远方阴沉的天空,沉默不语。
他心里明白,父亲这一招看似雷霆万钧,实则步步为营,目的只有一个——夺回他对绣医营的控制权。
“你有办法吗?”沈清棠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手中握着一方素白绣帕,轻轻展开一角,露出几缕细密针脚。
顾景珩侧头看她,眼神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你说呢?”
她淡淡一笑,眸光流转间透出几分锐利:“绣医营若不能战,便换个活法。”
夜色如墨,绣医营中军帐内烛火摇曳。
沈清棠将绣帕平铺在案几之上,指尖轻抚那些细腻的纹路,似是在抚摸一段尘封的记忆。
她的母亲苏芷兰,曾是宫中御绣坊出身,不仅精于刺绣,更精通兵略。
“这是我母亲留下的。”她低声说道,语气平静,却藏着一丝情绪波动。
顾景珩凝视着那方绣帕,隐约能辨认出山川河流、道路关隘的轮廓,竟是一幅地形图?
“这是当年母亲参与制定的边境防御策略。”沈清棠一边解释,一边取出一枚银针,小心翼翼地挑开绣帕一角的暗扣。
随着几根丝线被拨动,一幅更加精细的战术图缓缓浮现出来。
“这不是普通的绣图,”她继续道,“它是用特殊的苏绣技法绣成,针法藏意,可模拟地形变化。比如这里——”她指向地图上的一个山谷,“若是敌人从东面进犯,我们便可提前设伏,利用地形变化诱敌深入。”
顾景珩的眼睛亮了起来,他伸手轻轻拂过地图,心中已有计较:“若以绣甲义兵之名训练乡勇民兵,既能避开军权之争,又能增强实战能力……你果然想得周全。”
沈清棠抬眼看他,嘴角微微勾起:“我不过是在还债罢了。母亲当年未能完成的事,我替她完成。”
两人对视片刻,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
三日后,沈清棠一身素衣,踏入皇宫。
刘公公亲自引她入殿,皇帝端坐龙椅之上,目光深沉。
“臣女沈清棠,参见陛下。”她跪下行礼,动作优雅不失恭敬。
皇帝眯起眼睛,打量着眼前这个传言中聪慧冷静的侯府嫡女:“听说你带来了一样东西?”
“是。”沈清棠取出绣帕,双手呈上,“此乃先母所绣,记录的是边疆布防与义兵调度之策。臣女斗胆,请陛下允许绣医营转型为‘绣甲义兵’,以乡勇民兵之名,行救死扶伤之责,保境安民。”
她话音落下,殿内一时寂静无声。
皇帝摩挲着绣帕,目光渐深,似有所思。
“民间义兵……”他低声重复了一遍,忽而笑了,“倒是个新奇的法子。”
刘公公正要开口,却被皇帝抬手制止。
“传旨。”皇帝淡淡下令,“绣医营更名为‘绣甲义兵’,直属朝廷,专司乡勇训练与战场救治。顾景珩仍为统领。”
“遵旨!”刘公公躬身领命,
沈清棠叩首谢恩,退出大殿时,步伐稳健,神色如常。
但她知道,这只是风暴来临前的短暂宁静。
与此同时,镇国将军府书房内。
顾天骁猛地将手中的奏折摔在地上,怒目圆睁:“好一个绣甲义兵!他们以为改了个名字,就能绕过军规?!”
身旁的副将欲言又止:“将军,圣上已经准了……”
“准了?”顾天骁冷笑一声,眼中寒芒四射,“你以为我真的怕那个臭小子?他是我儿子,我比谁都清楚他在想什么。”
他踱步至窗前,望向远处黑云压城,声音低沉如雷:“你以为我不知道,他和那个沈家丫头合谋?这不只是为了绣医营,是为了——我!”
屋内众人皆噤声,不敢多言。
顾天骁猛然转身,冷冷吩咐:“传顾景珩,立刻来见我。”
风起云涌之间,父子之间的裂痕,正在悄然加深……【顾天骁震怒】
镇国将军府书房内,烛火摇曳,映得墙上人影狰狞。
“你以为换了名字就能绕过军规?你母亲当年也是这样——自以为是!”顾天骁声音如雷,震得案上茶盏微微颤动。
顾景珩立于书房中央,神色平静,却比往日多了几分冷意。
他望着眼前这个从小便威严至极的父亲,第一次没有低头,而是直视他的双眼。
“我不是她。”顾景珩语气淡然,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但我比她更懂责任。”
顾天骁愣住,随即怒意更甚,一掌拍在桌上:“放肆!你一个神医,插手兵事,还妄图染指军权?你可知道,这是犯忌讳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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