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来的体力劳作与夜晚不辍的吐纳修炼，让林凡的身体发生着细微却坚定的变化。虽然依旧清瘦，但肌肉线条隐约可见，苍白的脸颊也透出了些许血色，那双眸子更是亮得惊人，透着一种与过往截然不同的沉静与锐气。
窗台上的凝血草与活气果，在他的精心照料和微薄灵气滋养下，已然长至三寸有余，叶片肥厚，脉络中隐隐有灵光流转，距离炼丹所需的标准相差不远。
工地的活计依旧辛苦，但林凡已逐渐适应。他甚至开始享受这种肉体疲惫后、灵气自行运转修复带来的微妙提升感。每日下工后的一百二十块钱，被他仔细收好，一部分用于购买最基础的食物，另一部分则悄悄攒下，准备购置炼丹所需的普通辅材。
然而，每当傍晚看到邻居小婉低着头、脚步虚浮地从外面回来，有时手里还攥着那个没有标签的药瓶时，林凡的心情便会沉重几分。
那个藏匿在巷子深处的私人诊所，像一根刺，扎在他的心头。
这日下工略早，林凡没有立刻回家。他绕路去了那家诊所附近，假装路过，目光却快速而仔细地扫过诊所门面。
诊所门脸狭小，招牌陈旧模糊，“王大夫诊所”几个字褪色严重。门口没有任何行医资质公示，垃圾桶里隐约可见大量一次性医疗废弃物的包装，与普通生活垃圾混在一起。
林凡眉头紧锁。这些迹象，已然透出诸多不规范之处。
他沉吟片刻，走到诊所斜对面的一家小卖部，买了瓶水，状似随意地与看店的大妈闲聊起来。
“阿姨，打听个事儿，对面那王大夫诊所，看病怎么样啊？收费贵不贵？”
大妈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压低声音道：“哎呦，小伙子，可别去那儿！那王大夫，听说以前在乡下卫生所待过，胆子大得很，啥病都敢看，啥药都敢开！收费可不便宜，专坑那些不懂又舍不得去大医院的人！隔壁楼的老李头，感冒让他看了几天，越看越严重，最后差点没了！”
林凡心中一动，追问道：“这么吓人？没人管吗？”
“谁管啊？他狡猾着呢，不开大处方，用的好多药都没牌子，查都难查！而且来看病的多是些老头老太太，或者像那边那个小姑娘……”大妈朝小巷另一个方向努努嘴，“看着就可怜，估计也是没啥钱，被他那‘便宜’幌子骗去的，吃了亏也不敢声张。”
大妈口中的“小姑娘”，无疑就是小婉。
林凡谢过大妈，心中已有计较。这王大夫诊所，恐怕问题不小。无证行医、使用假药劣药、违规处置医疗废物……任何一条查实，都够他喝一壶。
返回出租屋，林凡立刻行动起来。他凭借记忆强化胶囊和《证据法学》的知识，开始 systematic 地搜集信息。
他没有贸然进入诊所，而是在不同时间段，远远观察诊所的人流量、患者类型（多是老人和看似经济拮据的年轻人），并用手机远程拍下了一些视频片段（如垃圾混投）。
他又在网上搜索了本市的医疗监管投诉渠道和奖励办法，发现对于举报无证行医、使用假药等重大违规行为，确有奖励规定，虽然金额未必很高，但对他而言也是雪中送炭。
最重要的，是关于药品的证据。他需要知道王大夫到底给小婉开了什么药。
这日，他看到小婉再次从诊所出来，脸色比之前更差，脚步虚浮。林凡心中不忍，决定不再等待。
在小婉即将进入楼道时，林凡主动走了出去，恰好与她打了个照面。
“小婉。”林凡开口，语气尽量温和。
小婉吓了一跳，像受惊的兔子般猛地后退一步，下意识地将拿着药瓶的手藏到身后，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蚋：“林…林凡哥……”
“你脸色很不好，没事吧？”林凡关切地问，目光快速扫过她藏在身后的手，“还是去的那家诊所？王大夫开的药……有效吗？”
小婉身体微微一颤，头垂得更低：“还…还好……吃了能舒服点……”她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确定和虚弱。
林凡叹了口气，声音放缓，却带着令人信服的力度：“小婉，我有个朋友是学医的，他跟我说，那家王大夫诊所可能有点问题，用的药不太规范。你能不能把药给我看看？或许我能帮你问问，这药到底对不对症。”
他拿出手机，点开之前拍到的诊所垃圾桶照片，“你看，正规诊所不会这样处理医疗垃圾的。我担心你吃错了药，反而更伤身体。”
小婉抬起头，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惊慌和犹豫。她看着林凡真诚而关切的眼神，又看了看那些触目惊心的照片，握着药瓶的手指微微发抖。她久病缠身，何尝不知道身体越吃越差，只是别无选择，只能欺骗自己。
沉默良久，她终于缓缓伸出手，将那个没有标签的白色小药瓶递给了林凡，声音带着哭腔：“我…我也不知道……就是总觉得浑身没力气，头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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