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山县县委办公室内,雷年发正坐立不安,
双眼紧盯着桌上那部黑色手摇电话机,满心盼着祁胜利的回电。
屋内灯光昏黄,墙上 “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 的标语在黯淡光线中显得有些褪色。
周遭一片死寂,唯有窗外偶尔传来的口号声,打破这份压抑的宁静,让雷年发愈发焦灼。
突然,“砰” 的一声巨响,办公室门被粗暴撞开。
几个戴着袖标的青年,如凶神恶煞般闯了进来。
为首的青年身形瘦削,眼神狂热,一进门便大喝:
“雷年发,跟我们走!” 说罢,几人不由分说,径直朝着雷年发冲去。
其中一人伸出粗壮有力的手,像钳子一般紧紧抓住雷年发的胳膊,使劲往外拉扯,嘴里叫嚷着:
“去县大会堂,接受人民群众的批判!”
雷年发又惊又怒,瞪大双眼,满脸难以置信,他用力挣扎,
双手死死抠住办公桌边缘,指尖都泛白了,高声喊道:
“你们凭什么?这简直是乱来!这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组织纪律?”
可那些人仿若未闻,对他的质问和抗议置若罔闻。
几人合力,猛地一拽,将雷年发从座位上硬生生拉起。
雷年发双脚乱蹬,试图站稳脚跟,却无济于事,被一步步拖向门外。
“放开我!你们不能这样!”
雷年发一路哭嚎、抗议,声音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回荡,透着无尽的绝望与不甘。
可这些抗议丝毫未能阻挡他们的行动,他最终还是被强行拉到了县大会堂的台子上。
此刻,台下早已聚集了不少人,嘈杂的议论声和激昂的口号声交织在一起,
雷年发望着台下一张张陌生又狂热的面孔,心中涌起一阵寒意,不知自己将面临怎样的命运 。
同一时刻,汉东省委机关大楼内气氛凝重得近乎窒息。
伍万里被两名戴着 “文攻武卫” 臂章的彪形大汉,
一路推搡着穿过昏暗且弥漫着陈旧气息的走廊,朝着四楼的小型会议室走去。
每走一步,他的皮鞋与水磨石地面摩擦发出的声响,都在这寂静压抑的空间里格外刺耳。
会议室的门 “哐当” 一声被粗暴推开,十来名省革委会成员早已围坐在长桌旁,
室内的白炽灯散发着刺目的光,映照着他们一张张严肃且带着审视意味的脸。
伍万里刚一踏入,就被这阵仗定住了脚步,
目光迅速扫过屋内,最后落在墙上那幅写着 “千万不要忘记斗争” 的标语上,那标语因张贴时间久了,边角微微卷起。
革委会宣传组组长猛地一拍桌子,
桌上的搪瓷缸被震得跳了一下,半杯茶水洒了出来,他扯着嗓子吼道:
“伍万里!你平日里对抗革命路线的罪行,今天必须在这儿,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交代得清清楚楚!”
紧接着,角落里有人高举着拳头,扯着嗓子喊起口号:
“打倒小资派!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刹那间,口号声此起彼伏,震得窗户玻璃嗡嗡作响。
伍万里被两名大汉按在会议桌前的木椅上,后腰撞在椅背上,疼得他眉头一皱。
但他很快挺直了脊梁,抬头扫视着四周,眼神里透着不屈。此时,
他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 1950 年冬天,自己刚入朝时的场景。
那时二哥伍千里带着他,在冰天雪地中急行军,去执行一项又一项艰巨任务。
他又想起在长津湖战场上,自己和战友们在零下三四十度的极寒中,趴在雪地里设伏,冻得失去知觉,却依旧坚守阵地,最终成功完成任务,重创敌军。
“我没罪!”
伍万里猛地挣开架着他的手,用力过猛,“哗啦” 一声掀翻了身后的椅子。
他站起身,军装领口的风纪扣崩开两颗,
露出里面泛黄的志愿军军功章,那是他在抗美援朝战场上英勇奋战的见证。
他怒目圆睁,盯着眼前这些革委会成员,大声说道:
“我从 1950 年冬天入朝作战,和战友们在长津湖冰天雪地里,
饿着肚子,穿着单薄棉衣,和装备精良的美军殊死搏斗。
我们冻成冰雕也没退缩,为的就是保家卫国!你们现在说我是小资派?”
他的吼声在会议室里回荡,惊得角落里做记录的女干事钢笔尖在纸上洇出一个大大的墨团。
汉东革委会副主任姚卫红,这位来自纺织厂车间的女主任,是个典型的激进派和投机派,也是沙瑞金的母亲。
她见伍万里非但不低头,反而还敢还嘴,恼羞成怒,一把抄起桌上的搪瓷缸,狠狠地砸在地上,碎片四溅。
她恶狠狠地说道:“还敢狡辩!把他给我按下去!要是不老实,就送到牛棚里,让他好好反省!”
两名壮汉再次扑上来,试图控制住伍万里,可伍万里却死死撑住桌沿,脖颈处青筋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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