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挂中天照废城,寒鸦绕树觅残羹。
锈痕蚀透钢甲冷,犹有孤星一点明。
第三穹顶的维修井深处,积水在金属管道间晃出细碎的光斑。沈青枫的机械臂泛着冷蓝的微光,指尖抚过管壁上斑驳的弹孔——三天前这里刚经历过一场厮杀,蚀骨者的绿色血渍还凝在接缝处,像极了苔藓的纹路。
“哥,你的手在发烫。”沈月痕的声音带着源能反噬后的沙哑,她蜷缩在临时搭建的睡袋里,脸色比月光还白。江雪刚给她换过药,纱布上渗开的血渍洇成小小的红梅,在灰黑色的地面上格外刺眼。
“没事,系统在预热。”沈青枫收回手,机械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嗒”声。碧空的虚拟形象突然在他眼前跳了跳,淡蓝色的裙摆扫过视网膜:【检测到高频能量波动,距离三公里,疑似三阶蚀骨者集群。】
孤城往钢管里啐了口唾沫,把磨得发亮的指关节按得咯吱响:“正好,老子的拳头早就痒了。”他的作战服肘部磨出了破洞,露出底下虬结的肌肉,上次跟二阶领主硬拼留下的伤疤还泛着粉红。
江清正调试她的机械弓,弓弦上缠绕的源能导线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别大意,”她侧耳听着管道深处传来的风声,耳坠上的金属羽毛轻轻晃动,“这地方的回声会放大蚀骨者的声波攻击。”她的马尾辫用一根磨损的皮质发带束着,几缕碎发垂在额前,被油灯的光映出绒绒的金边。
朱门突然“嘘”了一声,手指贴在冰凉的管壁上。少年的瞳孔微微收缩,这是他“金属感知”发动的征兆:“不是蚀骨者,是……脚步声,很多,穿着金属靴。”他的指甲缝里还嵌着昨天修理机甲时蹭到的油污,在灯光下像撒了把黑芝麻。
烟笼往火堆里添了块压缩燃料,火苗“噗”地窜高半尺,照亮他银灰色的睫毛。“他们带着源能屏蔽器,”男孩的声音比平时低沉,“我感觉不到具体数量,但……很危险。”他袖口露出一小截绷带,那是昨天为了保护月痕被铁线虫划伤的地方。
“是议会的人?”沈青枫握紧钢管,管身上的防滑纹在掌心硌出红印。尽欢那张冷若冰霜的脸突然闪过脑海,她后颈的定位针虽然被画眉取走,但那女人看他时的眼神,像盯着猎物的鹰隼。
“不像,”青箬突然开口,他正用一根铁丝摆弄着捕鼠夹,这是他在废墟里捡的“宝贝”。男孩的头发上还沾着昨天酸雨留下的白渍,“议会的巡逻队不会穿这么重的靴子,声音太笨了。”他说话时总爱下意识地摸鼻子,那里有块小时候被蚀骨者爪子划到的疤痕,像片小小的月牙。
脚步声越来越近,带着金属撞击的铿锵声,在管道里撞出嗡嗡的回响。沈青枫突然把油灯吹灭,黑暗瞬间涌来,只有机械臂的冷光勾勒出众人模糊的轮廓。
“把月痕护在中间。”他的声音压得极低,能听到自己心跳撞在胸腔上的声音。江清的弓弦绷紧了,发出细微的震颤;孤城的呼吸变得粗重,像蓄势待发的熊;朱门贴在管壁上的手指在微微发抖,却死死不肯移开。
转角处突然闪过一道手电光,刺得人睁不开眼。紧接着是粗犷的喝骂声,带着浓重的口音:“都给老子出来!别像耗子似的藏着!”
沈青枫等人没动,黑暗里只有彼此的呼吸声交织。那伙人似乎不耐烦了,传来拉动枪栓的脆响。“数到三,不出来就扔炸弹了!”
“一——”
“等等!”沈青枫猛地站起来,机械臂的光扫过对方的脸。为首的是个络腮胡大汉,穿着缀满补丁的防辐射服,胸前别着块锈迹斑斑的徽章,上面刻着“拾荒者联盟”五个歪歪扭扭的字。他身后站着七八个人,有老有少,手里的武器五花八门,有改装步枪,有消防斧,还有个姑娘拎着根缠满铁丝的棒球棍。
“是自己人?”络腮胡眯起眼,手电光在沈青枫的机械臂上停留了很久,“这玩意儿……是从三阶巢穴里摸出来的?”他的喉结上下滚动,露出脖子上挂着的狼牙项链,牙尖还闪着油光。
沈青枫没回答,反问:“你们来这儿做什么?”
“找东西。”络腮胡咧开嘴笑了,露出颗金灿灿的假牙,“听说有人在这儿捡到了‘星尘碎片’,能卖大价钱。”他往沈青枫脚边啐了口痰,在地上砸出个小小的湿痕,“小子,你们见没见过?”
“没见过。”沈青枫的手还在钢管上,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注意到那姑娘的棒球棍上沾着暗红色的污渍,闻起来有股铁锈混着血腥的味道。
“没见过?”络腮胡挑眉,突然从背后拽出个人来。那人身形瘦小,被反绑着双手,嘴里塞着破布,正是昨天帮他们引路的老拾荒者春眠。老人的额角在流血,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惊恐。
“春眠爷爷!”沈月痕忍不住低呼,挣扎着想冲过去,被孤城一把按住。
“放开他!”沈青枫的机械臂发出“嗡”的一声,能量指示灯跳到了橙色。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喜欢从末世到星海请大家收藏:(m.2yq.org)从末世到星海爱言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