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
金光撞上黑雾的瞬间,林风只觉一股巨力顺着刀身撞过来,整个人像被投石机抛出去似的,后背“咚”一声砸在锈迹斑斑的金属柱上,喉头立马涌上股铁锈味。柱身上的古老刻痕被震得簌簌掉渣,混着他嘴角溢出的血沫,在地面积成一小滩暗红。
守核者那柄骨斧上黑雾翻涌,竟把厨师刀的金光压得微微打卷——这鬼东西比之前碰过的任何骨灵都邪乎,斧刃黑雾里隐约能瞅见无数细碎的影核碎片,像是被硬生生熔在一块儿的,每片碎片都闪着怨毒的红光,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里面瞪着。它空洞的眼眶里飘着两团灰火,随着呼吸般的节奏明暗不定,铠甲关节处渗出的紫黑色粘液,在地面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比预想的硬茬。”守核者的声音像两块骨头在摩擦,带着金属刮擦般的刺耳。
林风抹了把嘴角的血沫,厨师刀在手里划出道金弧,又跟骨斧撞在一处。火星“噼啪”溅落,在他脚边的石板上烫出点点焦痕。他专挑铠甲缝隙下手,刻意避开斧刃那团能吞噬金光的黑雾,每回碰撞都溅起串火星子,缝隙里渗出来的紫黑色液体,跟之前影核碎片变异时冒出来的邪门玩意儿一模一样,落在地上能听见“滋滋”的腐蚀声。
艾拉趁机溜到阵法边,赤晶珠的红光跟潮水似的往影核碎片上扑。这枚嵌在阵眼中央的碎片足有拳头大,表面爬满蛛网状的黑纹,正随着某种诡异的韵律轻轻搏动,像颗被污染的心脏。
红光碰着黑雾的地方“滋滋”响,黑雾跟晒化的雪似的缩回去,露出碎片表面流转的怪纹路——居然和焚心洞地火灵外壳上的符号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方向完全相反,透着股阴鸷的邪气。
“再加把劲……”艾拉咬着牙,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衣襟上洇出深色的痕迹。赤晶珠亮得快晃眼,珠内流转的红光里能看到无数细小的光丝,正拼命撕扯着黑雾。她能感觉到碎片里的邪劲正在疯闹,跟头困在笼子里的野兽似的乱撞,每一次冲撞都让她的手臂震得发麻。
三年前铁山部落的巫祝烤着鹿肉说过,影阁的阵法全是用“活物经脉”改的,这些纹路其实是被扯长的神经纤维,这会儿正随着影核突突跳,跟在喘气似的。她盯着纹路的走向,突然发现它们在阵法边缘汇集成一个巨大的爪形图案,爪尖正好对着焚心洞的方向,像只潜伏的巨兽正准备扑咬。
就在这时,那些被铁链拴在塔壁上的骸骨突然动了。铁链“哗啦”乱响,铁锈簌簌掉落,它们跟提线木偶似的被无形的力量拽向阵法,关节处发出“咔咔”的脆响。骸骨指尖滴下暗红色液体,像凝固的血,砸在阵法边上,竟让那些液体泛起了圈圈涟漪,涟漪所过之处,地面的石板开始发烫。
林风一眼瞅见阵法不对劲,心猛地往下一沉——那些液体刚渗进地面,焚心洞方向就传来阵微弱的震动,仿佛有什么大家伙被这液体给叫醒了,连空气里都多了股硫磺般的呛味。他想起铁山说过的,焚心洞地火灵被影阁用秘法封印了三百年,难道这阵法是要……
“当心那些骸骨!”林风大喊着横挥一刀逼退守核者,刀风扫过骸骨群,带起几片碎裂的骨片,“它们在给阵法供能!这是影阁的‘血祭阵’,要用活物的精血解开地火灵的封印,让它变成失控的凶器!”
话刚落音,阵法上的暗红色液体突然亮了,变成一道道血红色的光纹,像有了生命般顺着地面四处爬。光纹爬过的地方,石板纷纷裂开,露出底下翻滚的热气,连空气都变得粘稠灼热。
艾拉脚底下的地面“咔嚓”裂开,几根带倒刺的血色藤蔓猛地钻出来,跟毒蛇似的缠向她脚踝——藤蔓上的倒刺闪着金属光,分明是用影核碎片的碎屑打出来的,尖得能轻易刺穿兽皮靴。她急忙后跳,却被另一丛突然冒出的藤蔓缠住了裙摆,倒刺瞬间勾住布料,带着股蛮力往地下拽。
“艾拉!”
林风眼都红了,哪顾得上守核者的骨斧已经劈到头顶,反手就把厨师刀扔了出去。刀身在空中转着圈,金光拖出长长的尾迹,像颗小型流星。
金光精准地斩断藤蔓,可这一下也把自己暴露在骨斧底下——斧刃擦着他肩膀劈下去,带起串血珠,黑雾“嗖”地顺着伤口往肉里钻,紫黑色的纹路跟活物似的往上爬,所过之处皮肤又麻又疼,眼看就要缠上脖颈。他能感觉到那股邪劲在啃噬自己的灵力,像有无数只小虫子在血管里乱爬。
“林风!”艾拉急得声音都劈了,一分神的功夫,影核碎片的黑雾趁机反扑,像涨潮的海水般把赤晶珠的红光压得缩了回去,红光边缘甚至开始发黑。
那些血色藤蔓没了阻碍,疯了似的又长出来,这回竟朝着她胳膊缠过来。倒刺刚刺破皮肤,一丝刺痛传来,她脑子里突然蹦出铁丫说过的话:“地火灵能听见勇敢者的叫唤,也能闻见怂包的味儿,你越怕它,它越欺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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