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影狐的呼吸渐趋平稳,胸口微弱的起伏仿佛在宣告“捡回了一条命”。艾拉正将最后一点寒晶粉撒在它背上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上,指尖抖得厉害——她体内灵力早已透支,指节泛白地攥着药粉袋,每撒一下都要倒抽口冷气。赤晶珠躺在脚边的焦土上,光芒黯淡得如同普通石块,刚才为了抵挡影主那记蚀骨咒,爆发式的净化将其灵韵抽得一干二净,珠子表面甚至裂开了几道细缝。
“能救回来。”艾拉的嗓子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雪影狐被熏焦的耳朵,小家伙舒服地眯起眼,喉咙里发出细声细气的呼噜声,尾巴尖却依旧紧绷,显然没彻底放下戒心。“赤晶珠的核心没碎,找个灵气充沛的地方,用雪域冰泉浸泡,再掺点地火灵(原文为“地火灵”)的晶粉,总能缓过来。”
林风点头,将赤晶珠塞进贴身的皮囊,指尖触到皮囊里另一块温热的赤色碎片——那是地火灵残留的本源,此刻正微微发烫。他抬头望向西北方,那里的夜空泛着诡异的紫晕,裹挟着硫磺味的热风刮来,夹杂着说不清的甜腥气,像是烂果子混着铁锈,闻着就让人不适。“必须追上去。那碎片被影主的力量侵蚀过,现在跟疯了似的吞噬邪力,再让它生长下去,恐怕能顶得上半个影核。”
两人一狐钻进之前打斗形成的洼地中央的深洞。隧道岩壁布满蜂窝状小孔,时不时喷出火星,像引路灯般忽明忽暗,照亮前方弯绕的黑影。越往里走,甜腥气越浓烈,到后来简直像浸在腐血里,艾拉忍不住用袖子捂住口鼻,雪影狐却突然竖起耳朵,对着前方低吼了两声。
溶洞中央豁然开朗,一根两人合抱粗的黑石柱突兀地矗立在那里,柱身上爬满暗红色藤蔓,像无数血管在搏动。那颗紫黑碎片被缠在石柱顶端,碎片里那些怪虫似的紫纹随着藤蔓输送的黏糊汁液有节奏地跳动,活像一颗长歪的心脏,每跳一下,周围散落的骨头架子就跟着颤动。
那些骸骨堆得像小山,上面嵌满了与碎片同色的晶体,其中几具骨头上挂的破布片,分明是冰棱部落猎人标志性的兽皮护肩,上面还绣着雪狼图腾,只是早已被紫晶腐蚀得只剩残线。“这些是……”艾拉的声音发颤,蹲下身捡起一块碎裂的护肩,“是去年失踪的狩猎队,他们的灵骨被当成了养料。”
“它在用这些骨头孵化新骨灵。”林风用厨师刀轻轻挑开一块嵌在腿骨上的晶体,里面立刻飘出一缕淡紫雾气,刀身那点微弱的金光顿时“滋啦”作响,像被泼了冷水。“这些晶体是它转化力量的媒介,你看这纹路——”他用刀尖划开晶体表面,里面竟露出密密麻麻的细孔,“再过三天,这些骨头会被彻底激活,到时候蹦出来的东西,恐怕比守核者还难对付。”
话音刚落,整根黑石柱突然“咔嚓”裂开一道缝,紫黑色的光顺着裂缝往外渗,带着地底传来的沉闷咆哮,仿佛有巨兽要钻出来。周围的骨头架子也跟着“咔啦咔啦”作响,上面的晶体同时爆发出刺眼红光,将溶洞照得如同血池。紫黑碎片表面冒出无数张模糊扭曲的人脸,有冰棱部落的猎人,有铁渣部落的孩子,发出刺耳的尖啸,仿佛要刺穿灵魂。
雪影狐猛地挣开艾拉裹住它的披风,雪白的身子像一道闪电扑上去,皮毛瞬间被喷出的紫雾包裹,却依旧死死咬住碎片边缘,四爪在石柱上刨出深深的白痕,喉咙里发出气鼓鼓的低吼,像是在宣告“看你往哪跑”。
“就是现在!”艾拉眼里突然亮起光,咬破舌尖逼出最后一点灵力,全部灌入赤晶珠。黯淡的珠子勉强亮起红光,像一张薄脆的网,精准罩住紫黑碎片。那些紫虫纹路顿时像被烫到似的乱扭,碎片发出刺耳的尖啸。林风趁机跃起,厨师刀凝聚起赤金色的光,“唰唰”几刀斩断输送汁液的暗红藤蔓,断口处喷出的黏汁落在地上,竟烧出滋滋白烟。
“给我碎!”金色刀光带着地火灵的余温,狠狠劈在挣扎的碎片上。就在碎片“咔嚓”裂开的刹那,他眼角余光瞥见溶洞尽头石壁上的壁画——燃烧的黑太阳下,无数扭曲的黑影围着三个歪歪扭扭的字,墨汁般仿佛要滴下来:深渊门。
一股比影核碎片阴冷百倍的气息,从壁画后的缝隙里丝丝缕缕钻出来,带着能冻结灵魂的寒意,林风的刀光都被这股气息逼得一顿,仿佛撞上了冰墙。
而此时,黑风要塞的骨殿里正打得天翻地覆。
林风的厨师刀卡在一只骨灵王的肩甲缝里,那家伙的骨甲厚得像玄铁,刀身被震得嗡嗡作响,虎口发麻。他借着反作用力后翻,躲开另一只骨灵王横扫的骨棒,那棒子砸在地上,青石板瞬间裂成蛛网,碎渣溅得满脸都是。
“净化者,别白费力气了。”中间的青铜面具人站在骨灵池边,慢悠悠地转动骨杖,杖顶骷髅头眼眶里的幽火映得面具纹路忽明忽暗。“这骨殿是用万灵窟千年邪骨混合骨灵池本源建造的,你的净化光在这里,就像冰块扔进岩浆,撑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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