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蜕人的“沙沙”声在两条路尽头都响了起来,左边的声音沉缓,带着点留恋;右边的声音急促,像是在催促,像在问“选哪条”。
“这是让咱们选?”铁山掂了掂斧头,斧刃在光下闪着冷光,他盯着右边的信子碎片,眼睛发亮,“俺选右边!断的信子得找着另一半,凑齐了才管用!就像俺爹的烟杆断了,找着另一截接上,照样能用。”
伶仃指着左边:“可蛇蜕那边……好像有光渗出来,会不会藏着蛇蜕的核心?你看那灰飘得多有规律,像是在围着什么东西转。”她怀里的酱坛晃了晃,里面的酱汁随着她的动作晃出点声响,“而且蛇蜕是蛇的‘壳’,核心肯定更重要吧?”
林风看了看怀里的碎布和蛇蜕,碎布的光正顺着右边的信子碎片流过去,像在搭桥;又捏了捏断信子,断口处的焦黑在白光下渐渐变淡,露出里面的纹路,竟和右边碎片上的纹路能对上。他突然想起画里守蜕人攥着断信子哭的模样,那眼泪里的遗憾,不就是没把信子补全吗?
“守蜕人刚才把信子塞给我,是想让咱们补全它。”林风语气肯定,抬脚走向右边,“走右边。”
碎布立刻亮得更盛,在前方铺出条光带,那些信子碎片像被吸引似的,纷纷往光带里飘,碎片与碎片拼接的地方发出“咔哒”声,像扣纽扣一样严丝合缝。
守灶者的木勺敲了敲他的背,带着点赞许:“选对了,你看光带里飘的,都是没烧完的信子碎片,凑起来能拼出大半了。这守蜕人啊,守了千年,等的就是能把信子补全的人。”
铁山咧嘴笑了,一斧子劈在旁边的石壁上,火星溅了起来,映得他脸上喜气洋洋:“就知道俺的直觉没错!走!”他大步流星地往前冲,斧头拖在地上,划出长长的火星,倒把那些藏在暗处的小石子都惊得滚到一边。
伶仃小跑着跟上,酱坛碰撞的声音在洞里荡出回音:“等等我呀!别跑那么快,坛子要掉了!”她边跑边回头看了眼左边的岔路,隐约看见守蜕人的影子在灰雾里晃了晃,像在点头,又像在挥手。
阴影里,守蜕人蹲在岔路口,看着他们往右边走,圆眼睛里滚下滴亮晶晶的东西,砸在地上,冒起串小火花——那是它藏了千年的眼泪,混着当年没烧尽的火星子,终于等到能补全信子的人了。它轻轻用爪子碰了碰地上的蛇蜕灰,那些灰突然凝聚起来,化作只小小的光蛇,往右边游去,像是在给他们带路。
洞里的“沙沙”声再次响起,这次不再是藏着警惕的窥探,而是像无数细碎的脚步声,跟在他们身后,像一群看不见的守护者,把那些可能绊倒他们的碎石悄悄挪开,把可能刮到他们的尖石轻轻磨平。
林风走在光带中央,能感觉到断信子在掌心慢慢发热,碎布的光与信子碎片的光交织在一起,在洞壁上投下晃动的光斑,像小时候过年时灯笼里跳动的烛火。他知道,这次选择没有错,就像当年爹说的,“心里念着啥,就往啥地方走,路总不会偏”。
铁山的笑声在前面回荡:“快看!前面有亮!是不是信子的另一截?”
伶仃的声音紧随其后,带着雀跃:“等等我!让我也看看!”
洞口的低语渐渐被他们的脚步声、笑声淹没,只有守蜕人留在原地,望着光带消失的方向,喉咙里发出满足的轻吟,像在哼唱一首古老的歌。它胸口的“守”字木牌,在光带的余辉里,终于显出了完整的刻痕——原来不是“守”,是“守全”。
原来它叫守全,守的不是蜕皮地,是“全”,是等待信子重圆的那一天。
而这一天,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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