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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八点五十分,阳光已经带着点初秋的燥意,明晃晃地泼洒在星耀娱乐大厦那极具现代感、通体玻璃幕墙的外立面上,折射出刺眼而冰冷的光泽。这栋矗立在寸土寸金CBD核心区的庞然大物,像一头蛰伏的巨兽,无声地散发着财富、权势与梦想(或者说幻梦)交织的气息。
林星冉站在街对面的人行道上,仰头望着这栋高耸入云的建筑,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
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旧T恤和破洞牛仔裤,在周围行色匆匆、衣着光鲜的白领精英映衬下,显得格格不入,像个误入异次元的流浪汉。但她手里紧紧攥着的身份证和那个屏幕边缘还残留着可疑油渍、电量终于艰难充到100%的旧手机,却像两枚沉甸甸的勋章。
“呼……” 她深吸一口气,混杂着汽车尾气和高级香水尾调的城市空气涌入肺腑,带着一种陌生的、属于“战场”的硝烟味。
赌一把。赌那个叫江澈的神经病富二代说话算话。赌星耀娱乐的大门,真的会为一个兜里只剩空气、唯一的资产是“沙雕表情包”和“酱料限定款手机”的“泡面战神”敞开。
她抬脚,朝着那扇巨大的、光可鉴人的旋转玻璃门走去。脚步踩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带着点虚浮的回响,与周围高跟鞋敲击地面的清脆节奏形成鲜明对比。
门内,是另一个世界。
挑高近十米的大堂,冷白的大理石地面光洁得能照出人影,巨大的水晶吊灯如同倒悬的星河,散发着柔和却疏离的光芒。空气里弥漫着高级香氛清冽洁净的味道,彻底隔绝了外界的尘埃与喧嚣。穿着剪裁得体职业装的前台小姐妆容精致,笑容标准,眼神锐利地扫视着每一个进入的人。
林星冉的出现,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小石子,瞬间吸引了所有若有若无的视线。
那一道道目光,如同无形的探照灯,精准地落在她廉价的衣着、略显凌乱的头发、和脸上那点还没完全洗干净的网吧熬夜痕迹上。探究、好奇、毫不掩饰的打量,以及一丝丝……不易察觉的优越感和轻慢。
林星冉挺直了背脊,努力忽略那些目光带来的针刺感,径直走向那排看起来就造价不菲的前台。心脏在胸腔里擂鼓,但社畜的灵魂在咆哮:怕什么!老娘当年穿着拖鞋去甲方公司改方案的时候,你们还在玩洋娃娃呢!
“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最中间那位妆容最精致的前台小姐,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声音甜美,但眼神里却没什么温度,像扫描仪一样快速扫过林星冉全身。
“我找江澈,江总。” 林星冉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约了九点。”
前台小姐的微笑纹丝不动,眼神里的审视却加深了。她微微侧头,对着耳麦低声说了几句,然后抬头,笑容依旧标准:“请问您贵姓?有预约吗?”
“林星冉。昨天凌晨在…呃,在江总指定的地方约好的。” 林星冉硬着头皮说。总不能说“在XX网吧通宵区第三排角落约好的”吧?
前台小姐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果然如此”的了然,以及一丝几乎要掩饰不住的鄙夷。预约?江总的预约哪个不是需要提前几天、通过正经渠道、由经纪人或者助理对接的?这种直接找上门、连个名片都没有、穿着还如此…“别致”的年轻女孩,她见得多了。无非是做着明星梦、不知天高地厚、或者想走点“捷径”的。
“抱歉,林小姐,” 前台小姐的声音依旧甜美,却多了一层冰冷的公事公办,“江总今天的行程非常满,暂时没有看到您的预约记录。请您留下联系方式,或者通过正规渠道联系江总助理预约。” 她递过来一张印刷精美的名片,上面印着助理的联系方式。
逐客令下得委婉又坚决。
林星冉的心沉了一下。果然…被耍了吗?那个神经病富二代,昨晚就是在逗她玩?一股被愚弄的怒火混合着巨大的失望涌了上来。她捏紧了口袋里的身份证,指节微微发白。
就在这时,一阵略显急促、带着独特韵律的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伴随着一个清脆干练的女声:“Amy,江总让我下来接个人。”
林星冉和前台小姐同时转头。
一个穿着利落黑色西装套裙、约莫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快步走来。她妆容精致却不浓艳,头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眼神锐利,气场干练,一看就是久经职场的高阶精英。她的目光快速扫过前台,精准地落在林星冉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但更多的是公事公办的效率。
“林星冉小姐?” 女人开口,声音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是。” 林星冉下意识地应道,心里咯噔一下,这又是谁?
前台小姐Amy脸上的职业笑容瞬间僵硬了一瞬,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丝慌乱:“陈…陈秘书?这位林小姐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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