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份例的提升,如同在小院外围筑起了一道无形的屏障,虽然挡不住那些探究的目光和暗处的算计,但至少让那些明面上的刁难和轻慢暂时消失了。送来的物资准时且足量,膳房的饭菜也保持着不错的水准,连带着苏婆婆脸上的愁容都少了许多,走路都仿佛轻快了些。
沈墨很快适应了这种“新日常”。他并未因待遇提升而有任何骄纵,依旧每日雷打不动地进行着“呼吸游戏”和各种稳定性、感知力训练。崭新的家具和柔软的棉被于他而言,只是让身体更舒适的工具,能让他在修炼时少受些外物干扰,仅此而已。他的心,依旧牢牢系在提升自身实力,以及……姐姐偶尔流露的满意上。
这日清晨,沈墨结束晨练,擦去额角的细汗,看向靠在窗边、目光放空似乎在神游天外的洛琳琅。
“姐姐,”他小声请示,“今日份例已领回,暂无他事。我……我想去藏经阁看看,可以吗?”
这是他获得权限后第一次提出前往。藏经阁,对于任何修仙家族的子弟而言,都是充满诱惑的地方,那里藏着知识、力量和无尽可能。沈墨虽被姐姐教导了玄妙的《星辰养息诀》,但对这个世界正统的修炼体系,依旧怀有本能的好奇。
洛琳琅从神游状态中稍稍回神,目光落在沈墨隐含期待的小脸上。去藏经阁?嗯,是个不错的想法。并非为了学习,而是为了“知彼”。了解这个世界的普遍认知,才能更好地隐藏自身的特殊。而且,让他多接触外界,增长见识,本身也是成长的一部分。
“可。”她言简意赅地批准,同时通过“灵犀链接”传递意念:“多看,少言,遇事,静。”
“是!姐姐!”沈墨眼睛一亮,用力点头,将“多看少言,遇事要静”牢牢记在心里。他整理了一下身上那套不算华贵但干净整洁的新衣服,深吸一口气,迈着坚定的步子走出了小院。
这是他被“放养”以来,第一次独自前往家族的核心区域之一。
洛琳琅在他离开后,便重新闭上了眼睛。但她并未完全放松,一部分意识始终维系着“灵犀连接”,感知着沈墨那边的情绪变化和大致方位。这是她“节能养崽”的重要一环——远程监护。
沈家藏经阁是一座古朴的三层木楼,飞檐翘角,散发着淡淡的书香与岁月沉淀的气息。门口坐着一位昏昏欲睡的白发老执事,查验过沈墨的身份木牌后,便挥挥手放他进去了,并未因他近日的“名声”而有任何特殊对待。
踏入藏经阁一层,沈墨顿时被那密密麻麻、高及屋顶的书架震撼了。空气中弥漫着纸张和墨汁的味道,偶尔有零星的子弟在书架间穿梭,或驻足翻阅,都保持着安静。
他牢记姐姐“多看”的吩咐,没有急于去寻找什么特定的功法,而是如同徜徉在知识的海洋里,从最靠近门口的架子开始,漫无目的地浏览起来。
《基础五行概述》、《灵气感应初解》、《百草图谱》、《九州风物志》……大多是些最基础、最普通的典籍。沈墨一本本看过去,遇到感兴趣的标题,便抽出来翻阅几页。他识字是苏婆婆和洛琳琅零星教的,不算多,但结合图画和上下文,也能理解个大概。
通过阅读,他模糊地了解到,寻常修士修炼,多是感应天地间的五行灵气,引入体内,于丹田处形成气旋,是为“引气入体”。灵根属性决定了对何种灵气感应更强。而测灵石测试的,主要就是灵根属性和对灵气的亲和度。
这让他对自己修炼的《星辰养息诀》更加好奇。姐姐教的法门,似乎并非直接引动五行灵气,而是感应一种更虚无缥缈的“星辰之力”,温养全身,并无特定的丹田气旋概念。
“看来,我和他们……确实不太一样。”沈墨心中暗忖,却没有丝毫惶恐,反而有种姐姐独有的、走在不同道路上的隐秘自豪感。
他在一个偏僻角落的书架底层,发现了几本落满灰尘、似乎很久无人问津的杂书。其中一本名为《星宿杂谈》,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费力地将其抽出来,拍了拍封面上的灰。
这本书并非功法,更像是一本前人游历的随笔,文字晦涩,多有残缺。里面提到了夜晚观星可定方位,甚至模糊地提及某些上古大能可引星辰之力淬体,但语焉不详,更像是一种传说和臆想。
沈墨却看得津津有味。这书里提到的“星辰”,虽然概念模糊,却让他感觉分外亲切,仿佛印证了姐姐所教并非空穴来风。他小心翼翼地拂去书页上的灰尘,认真阅读着那些残缺的句子。
就在这时,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低低的交谈声。
“快点,听说那本《烈阳拳谱》被人放回丙区了,去晚了又被借走了!”
“知道了知道了,催什么……”
两个年纪稍长的旁支子弟匆匆从书架另一头走过,其中一人不小心撞到了沈墨身旁的书架,架子上几本摇摇欲坠的旧书哗啦一声掉了下来,一本厚重的《矿石图谱》更是直接砸向正蹲在地上看书的沈墨的后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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