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管事如遭雷击,也顾不上脚疼了,挣扎着想爬起来求饶:“三太太!三太太饶命啊!我…我冤枉!是那小兔…是少爷他…”
“拖出去。”林红缨根本懒得听他废话,对着门口的方向冷声道,“账房结清工钱,永不录用。”
话音刚落,两个原本就在门口探头探脑、穿着护院短打的壮汉立刻应声而入,像拎小鸡仔一样,一左一右架起还在哀嚎挣扎的牛管事,拖死狗一样往外拖。牛管事的嚎叫和求饶声渐渐远去,染坊里终于恢复了死寂。
林红缨这才重新看向王大柱。那目光,锐利得能穿透皮肉,直刺骨髓。
“挡了一下?”她声音不高,却带着沉甸甸的压迫感,“用棍子挡拳头,挡到人脚踝上去了?还‘撬’了一下?” 她刻意加重了“撬”字,眼神扫过王大柱手里的竹竿,又扫过王大柱明显还在发颤的双腿,“这‘挡’法,挺别致啊?”
王大柱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完了,杠杆原理暴露了!这女人眼睛太毒了!
“我…我那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王大柱硬着头皮狡辩,声音干涩,“被他吓懵了,随手乱挥的!谁知道他那么不经碰…” 这理由牵强得王大柱自己都不信。
林红缨没说话,只是抱着白蜡杆,围着王大柱慢悠悠地踱起步来。靴子踩在布满灰尘和棉絮的地面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每一步,都像踩在王大柱紧绷的神经上。她绕到王大柱身后,目光在王大柱肩膀处停留了一下——那里挨了牛管事一拳,现在火辣辣地疼,估计已经青紫了。
“腰马。”她突然吐出两个字,声音冷硬。
王大柱下意识地并拢双腿,沉腰屈膝,摆出扎马步的姿势。大腿肌肉的酸痛立刻疯狂抗议,但王大柱咬着牙硬挺着。
林红缨走到王大柱侧面,白蜡杆的末端毫不留情地戳在王大柱塌下去的腰眼上:“塌了!”力道又酸又麻。接着,杆子又点在王大柱微微发抖的膝盖侧面:“软!”
王大柱疼得龇牙咧嘴,赶紧调整姿势,拼命稳住下盘。
“发力点不对。”她冷冰冰地评价道,目光扫过王大柱刚才握着竹竿的手,“杠杆?省力?想法不错。”她顿了顿,那语气听不出是夸奖还是讽刺,“可惜,用得稀烂!下盘虚浮,腰力松散,借力打力?你那是被撞了个跟头,瞎猫撞上死耗子!”
她绕回王大柱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王大柱因为强行扎马步而憋得通红的脸,眼神锐利如刀:“想省力?先把自己练成一块铁板!下盘不稳,腰力不足,给你根金箍棒你也只能当烧火棍使!”
这话像一盆冰水,浇灭了王大柱刚才那点“杠杆克敌”的得意小火苗。是啊,再好的原理,没力气使,屁用没有!
“今天加练。”林红缨丢下四个字,如同判了死刑,“扎马步,一个时辰。练不稳,不准吃饭。”
王大柱倒吸一口凉气,感觉大腿已经开始提前抽筋了。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轻微、带着点迟疑的脚步声从通往前院的方向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大太太周婉娘不知何时也站在了染坊门口。她依旧是那副素净打扮,手里没拿账本,端着一个青瓷小碟,碟子里放着几块精致的点心,看着比昨天的米糕还高级。她没看地上残留的混乱,也没看那些噤若寒蝉的织工,目光直接越过了林红缨,精准地落在王大柱身上……准确地说,是落在王大柱脚边不远处——那里,躺着牛管事摔倒时脱手甩出来的、王大柱那个用竹竿、绳子和木板搭的、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织机模型!
那模型刚才被牛管事一扑腾,碰歪了一点,但整体结构还在,那根作为力臂的竹竿还斜斜地指着天。
周婉娘的目光,在看到那个模型的瞬间,猛地亮了一下!那亮光,比昨天在后院时更加灼热、更加专注!像是饿狼看见了肥肉,又像是古董贩子终于确认了地摊上的破碗是官窑御制!她端着点心碟子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
林红缨显然也注意到了周婉娘的目光落点。她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一蹙,随即又恢复了冰冷。
周婉娘很快收敛了眼中的异彩,脸上又恢复了那种刻板的平静。她端着点心碟子,莲步轻移,走到我面前几步远的地方停下。没看我,也没看林红缨,目光似乎只是随意地扫过整个染坊,最后才落在王大柱身上。
“相公受惊了。”她的声音平稳无波,听不出情绪,“听说染坊这边有点小动静,顺路过来看看。厨下新做的荷花酥,给相公压压惊。”她将青瓷小碟往前递了递,动作依旧带着那种规整的距离感。
王大柱看着她,又看看那碟精致的点心,再看看地上那个破破烂烂的模型,心里警铃大作。这女人,绝对是冲着模型来的!昨天那眼神不是错觉!
林红缨抱着白蜡杆,冷眼旁观,嘴角似乎勾起一丝极淡的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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