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那傻子的破织机…居然成了?!
凭什么?!凭什么她柳莺儿要在这阴冷潮湿的鬼地方等死,而那个傻子,那个毁了她的贱人,却能踩着她的尸骨,享受欢呼和成功?!
指甲深深抠进冰冷的砖缝里,磨出了血也浑然不觉。她枯瘦的身体因为极致的恨意而微微颤抖,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嗬嗬”声。
“笑吧…笑吧…” 她无声地诅咒着,嘴角咧开一个扭曲狰狞的弧度,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等黑风寨的大爷们杀进来…把你们这些贱人一个个砍成肉泥!把那个傻子的破织机砸得稀巴烂!看你们还怎么笑!”
她仿佛已经看到了那血腥的画面:熊熊燃烧的王家大宅,遍地残肢断臂,王大柱跪地求饶,林红缨那煞星浑身是血,周婉娘那贱人披头散发…而她柳莺儿,将踏着这些人的尸骨,重新夺回属于她的一切!不!是得到更多!
一股病态的兴奋让她浑身战栗。她竖起耳朵,如同最警觉的毒蛇,捕捉着外面一切细微的动静。风声…虫鸣…还有…那该死的新织机的“咔哒”声!
快了…就快了…她的小“信使”,应该已经把血书送到了…
夜幕,如同浸透了浓墨的巨兽,无声地吞噬了王家大宅最后一丝光亮。前院和后院的灯笼在夜风中摇曳,昏黄的光晕勉强驱散一小片黑暗,却更衬得四周的夜色深重如渊。
祠堂偏院那扇小小的气窗外,一道灰扑扑的影子闪电般窜过墙角的阴影,消失在高高的围墙之外。
染坊里,最后几声调试的敲打声也沉寂下来。柱子他们累了一天,带着满身的木屑油污和兴奋的余韵,早已沉沉睡去。只有那几根精心打磨、安装了顺滑小轮子的连杆,静静地躺在架子上,黄铜轴承在黑暗中闪烁着幽微的冷光。
王大柱屋里,油灯如豆。他趴在床上,右肩依旧疼得厉害,但精神却异常亢奋。翠儿坐在脚踏上,借着微弱的灯光,小心翼翼地给他受伤的左手上药——那是白天练马步时,为了保持平衡在地上蹭破的。
“嘶…轻点轻点…” 王大柱吸着凉气。
“相公忍忍…” 翠儿小脸绷得紧紧的,动作轻柔得像羽毛,“王郎中说这药得揉进去才管用…”
王大柱看着翠儿认真的侧脸,昏黄的灯光在她长长的睫毛上投下扇形的阴影,心里那点因为疼痛生出的烦躁也淡了。他想起染坊里那轻快的织机声,忍不住咧嘴笑了笑:“翠儿,听见没?咱们的新织机,成了!等我这肩膀好利索了,咱们就开足马力织布!气死那些王八蛋!”
“嗯!” 翠儿用力点头,大眼睛里映着灯火的光,亮晶晶的,“相公最厉害了!一定能织出最好的布!”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些,带着点担忧,“就是…就是三姐说让您练棍…您这伤…”
提到林红缨,王大柱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肩膀的伤口似乎也跟着抽了抽。他想起白天那地狱般的“一刻钟”,还有那股被强行“点”出来的微弱暖流…“练!必须练!” 他咬着牙,“等老子练成了,看谁还敢来打咱家的主意!” 这话说得豪气干云,只是底气有点虚。
就在这时,一阵冷风毫无征兆地穿过窗棂的缝隙,吹得油灯火苗猛地一矮,屋里瞬间暗了一下。同时,后院马厩的方向,再次传来那匹老马不安的躁动!这一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剧烈!
“咴咴——!咴咴咴——!”
凄厉惊恐的马嘶划破死寂的夜空!紧接着是“嘭!哐当!” 马槽被撞翻的巨大声响!
王大柱和翠儿同时一个激灵!
“怎么回事?!” 王大柱猛地抬头,牵扯得肩膀剧痛,冷汗瞬间冒了出来。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他的心脏!
翠儿吓得小脸煞白,手里的药瓶“啪嗒”掉在地上。
几乎就在马嘶响起的同一瞬间!
“咻——!”
一道尖锐刺耳的唿哨声,如同夜枭的厉啸,毫无征兆地从王家大宅高高的围墙外响起!声音凄厉,带着一种嗜血的兴奋!
紧接着!
“咻咻咻——!”
“咄咄咄!”
密集的破空声如同骤雨般落下!带着倒刺的飞爪铁索,如同毒蛇的獠牙,狠狠咬上了王家前院、后院、甚至染坊外墙的墙头!铁爪扣住青砖的声音在死寂的夜里格外瘆人!
“敌袭——!!” 前院值夜的护院发出变了调的嘶吼!锣声“哐哐哐”地疯狂敲响!瞬间撕裂了王家大宅短暂的平静!
王大柱的心瞬间沉到了冰窟窿底!黑风寨!绝对是黑风寨!柳莺儿那毒妇的血书…起作用了!
他挣扎着想爬起来,肩膀的剧痛却让他动作迟缓。翠儿吓得浑身发抖,却下意识地扑过来想护住他。
窗外,整个王家大宅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池塘,瞬间炸开了锅!惊呼声、哭喊声、杂乱的脚步声、兵刃出鞘声混作一团!
就在这片混乱的声浪中,一道清冷如冰、却带着斩钉截铁力量的声音,如同定海神针般穿透所有嘈杂,清晰地响彻前院:
“关门!落闩!护院上墙!妇孺退入内宅!”
是林红缨!
她的声音刚落,一道火红的影子便如同燃烧的流星,手持那根染过血的白蜡杆,几个起落便跃上了前院通往大门影壁的墙头!红衣在夜风中猎猎作响,白蜡杆斜指墙外沉沉的夜色,如同战神临凡!
“杀——!”
“抢钱抢粮抢娘们儿!”
墙外,响起一片粗野狂暴的喊杀声!无数黑影如同潮水般顺着绳索,开始向上攀爬!火把的光亮瞬间映红了半边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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