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祥记”布庄内,空气仿佛被瞬间抽空,陷入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死死钉在门口那个突然出现的女子身上。
藕荷色的锦缎褙子衬得她肤白胜雪,发髻高挽,一丝不乱,簪着一支简单的白玉簪,却自有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贵气。周婉娘身姿挺拔,仪态万方地走进来,裙裾纹丝不动。她脸上脂粉未施,容颜清丽绝伦,但那双眼睛,却如同深秋寒潭,淬着万年不化的冰凌,缓缓扫过全场。
疤脸刘脸上的狞笑僵住了,瞳孔猛地收缩!他认得这张脸!县城“玲珑阁”等好几家大铺子的幕后东家,王家大太太周婉娘!这女人背景深厚,手段狠辣,连他们帮主“过山风”都曾告诫过,轻易不要招惹!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刘福生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又惊又喜,连忙躬身行礼:“大…大太太!您怎么亲自来了?” 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王大柱更是愕然,随即心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意外,有被“救场”的微妙不适,但更多的是看到靠山出现时本能的松快和底气!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怔怔地看着自家这位平时深居简出、此刻却气场全开的大太太。
周婉娘的目光在王大柱身上停留了一瞬,看到他完好无损,眼底深处一丝极淡的关切稍纵即逝,随即恢复冰冷。她最后将目光落在脸色阴晴不定、眼神闪烁的疤脸刘身上,红唇轻启,声音不高,却如同冰珠砸落玉盘,清晰而冰冷地传遍整个布庄:
“刘掌柜,我王家的货,什么时候轮到外人指手画脚了?” 这话是对刘福生说的,更是对疤脸刘的敲打。
接着,她视线转向疤脸刘,带着一种居高临下、如同看蝼蚁般的轻蔑:“还有你,黑虎帮的刘疤脸?什么时候一条看门狗,也配在我面前吠了?”
“你——!” 疤脸刘被这赤裸裸的羞辱激得脸色铁青,额角青筋暴跳!他身后的打手更是勃然大怒,手按在腰间的短刀匕首上,就要发作!
“怎么?想动手?”周婉娘唇角勾起一丝极冷、极淡的弧度,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能穿透人心,“不妨试试。看看是你腰里那把破铁片子快,还是我带来的衙役兄弟手里的水火棍快!”
话音未落,布庄门口人影晃动!几个穿着县衙皂隶服色、手持黝黑沉重水火棍的衙役,如同门神般堵在了门口,眼神不善地盯着疤脸刘等人!为首一人,正是县衙赵师爷的心腹班头!
疤脸刘心头猛地一沉!衙役!周婉娘竟然直接带来了衙役!这女人…动作好快!好狠!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这边敢有丝毫异动,那些水火棍立刻就会劈头盖脸砸下来!在县城当街殴打官差?那等于把造反的帽子往黑虎帮头上扣!帮主“过山风”也保不住他!
巨大的憋屈和愤怒几乎让疤脸刘咬碎后槽牙,但他终究是混迹多年的老油条,知道什么时候该低头。他脸上的横肉抽搐了几下,强行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着周婉娘拱了拱手,声音干涩:
“误会…都是误会!周大太太言重了!小的…小的只是奉帮主之命,来…来给刘掌柜提个醒,县城布行有规矩…既然大太太您亲自来了,那…那自然是以您的话为准!小的…小的这就告退!告退!” 说完,他不敢再多看周婉娘一眼,对着手下使了个眼色,如同斗败的公鸡,带着人灰溜溜地挤开衙役,狼狈不堪地退出了布庄。
布庄内死寂一片,只剩下疤脸刘等人仓惶离去的脚步声。缩在墙角的伙计和顾客们这才敢喘气,看向周婉娘的眼神充满了敬畏。
刘福生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对着周婉娘深深一揖:“多谢大太太解围!刘某感激不尽!” 他此刻的态度,比刚才对王大柱时恭敬了何止十倍!
周婉娘微微颔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仿佛刚才只是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她目光转向王大柱,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清冷平稳:“布样呢?”
王大柱这才如梦初醒,连忙从怀里掏出那块备用的布头,恭敬地递了过去。不知为何,在这个女人面前,他总有种面对教导主任的紧张感。
周婉娘接过布头,动作优雅而精准。她不像刘福生那样反复摩挲,只是用指尖在布面上极快地捻过,感受其厚度和纹理;又对着门口透进来的光线看了看经纬的密度和均匀度;最后,手指捏住布边,看似随意地一扯!
布匹纹丝不动!显示出惊人的韧性!
整个过程不过数息,却显示出她对布料的精通远超常人。
“尚可。”周婉娘淡淡吐出两个字,将布头递还给王大柱,目光转向刘福生,“刘掌柜,这布,我王家包了。价格按大柱之前跟你谈的。以后每月供货量,福伯会派人跟你详谈。至于…”她顿了顿,眼神微冷,“黑虎帮那边,你无需担心。清河县,还轮不到一群见不得光的地老鼠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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