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桶二十两?这个月二十桶四十两?价格没变?
不对!王大柱猛地站起身!工坊重建后,因为用了新的飞梭和滑槽结构,对木料部件的润滑保养要求更高,用的桐油确实比旧织机多一些,但也绝用不了二十桶!而且,库房明明还有五桶存余!福伯昨天还提过一嘴,说新油到了正好补充库存!
福伯老成持重,绝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更不会在这种小事上浪费银子!除非…这账有问题!有人借着福伯经手大宗采购的由头,在夹带私货,或者…在洗钱?!
“福伯!”王大柱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惶,“十月十六号那二十桶桐油!怎么回事?!”
福伯正埋头核对另一笔账,闻言一愣,抬起头看到王大柱难看的脸色和他手指的位置,连忙凑过来细看。一看之下,老管家的脸色也瞬间变了!
“这…这不可能!”福伯的声音都变了调,指着账册,“少爷!老仆冤枉!十月十六那天,老仆只去了‘万利货栈’一次,就是提那批钢锭铜料!桐油…桐油是老仆三天前让库房小厮顺路去提了五桶!入库单还在老仆这儿!只花了十两银子!这…这账上怎么凭空多出二十桶?还…还是四十两?!” 他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掏出几张单据,其中一张赫然是三天前库房小厮签收五桶桐油的凭据!
轰!
如同惊雷在王大柱脑中炸响!账目被篡改了!有人利用福伯的签字权限,伪造了采购记录,套取了整整三十两银子!三十两不多,但这背后的意义却让王大柱遍体生寒!这意味着,黑虎帮的触角,或者别的什么内鬼,已经渗透到了王家的账房核心!连福伯经手的账都敢动!那其他地方呢?!
“查!给我彻查!”王大柱猛地一拍桌子,眼睛赤红,“从库房到账房!所有经手过这笔账的人!一个都不许放过!我倒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
账房内,算盘声戛然而止。空气瞬间凝固,弥漫着山雨欲来的沉重压力。福伯脸色铁青,立刻转身去调取相关的入库记录和经手人名单。王大柱死死盯着那本被篡改的账册,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爬升。黑虎帮的报复,远比他们想象的更阴险、更无孔不入!
暖阁内,灯火调暗了些,光线柔和。药味混合着淡淡的芝麻糖饼甜香,形成一种奇异的氛围。
林红缨靠坐在软榻上,左臂包裹的厚布下,那蚀骨的冰冷刺痛如同跗骨之蛆,一阵阵地啃噬着她的神经。她的脸色在昏暗中更显苍白,嘴唇紧抿,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顺着紧绷的下颌线滑落。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压抑的粗重,仿佛在与体内肆虐的毒素进行着无声的搏杀。
她的右手,却稳稳地放在身侧那根冰冷的熟铜棍上。五指张开,指腹感受着棍身粗糙冰凉的纹理。那熟悉的触感,那沉重的分量,仿佛是她对抗痛苦和虚弱的唯一支点,带来一种奇异的平静和力量感。
王大柱坐在榻边的小杌子上,手里捏着半块已经凉透的芝麻糖饼,食不知味。他时不时担忧地看一眼林红缨惨白的脸,又烦躁地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账房的发现像一块巨石压在他心头,让他坐立难安。
“那个…红缨…”王大柱清了清嗓子,声音干涩,“账房…好像出了点岔子…” 他把桐油账目的蹊跷和林红缨简单说了,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和深深的不安,“…这帮杂碎!阴魂不散!连账本都敢动手脚!福伯差点被坑了!”
林红缨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她没有立刻回应,仿佛所有的力气都用在对抗体内的毒素。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睁开眼,目光投向窗外无边的黑暗,眼神锐利依旧,只是深处沉淀着一丝冰冷的了然。
“意料之中。”她的声音沙哑低沉,如同砂纸摩擦,“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黑虎帮…不会只派几个死士。”
她顿了顿,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铜棍冰冷的棍身,指节微微用力。“家里…不太平了。光靠护院…不够。”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分量。
王大柱心头一震,看着林红缨在伤痛折磨下依旧冷静锐利的侧脸,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有担忧,有憋闷,更有一种被点醒的紧迫感。是啊,黑虎帮的手段越来越阴险,王家内部似乎也暗流涌动,光靠周婉娘的铁腕和护院的巡逻,似乎…真的不够了。
“你的伤…”王大柱看着她那被厚厚包裹的左臂,欲言又止。
“死不了。”林红缨打断他,声音斩钉截铁。她微微侧过头,目光第一次真正落在王大柱那张写满焦虑的脸上,眼神沉静,“管好你的事。工坊…不能停。那是王家的命脉。外面的事…” 她没说完,只是放在铜棍上的右手,指节又收紧了一分。
那意思很明显:外面的事,有她这根还未彻底废掉的铜棍在!
王大柱看着她的眼睛,读懂了那份无声的担当和决绝。他用力地点了点头,将手中凉透的糖饼狠狠塞进嘴里,用力咀嚼着,仿佛要将所有的焦虑和愤怒都嚼碎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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