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太太…您摸摸…新布…最好的布…” 梅香声音哽咽,带着无尽的哀求和期盼,“相公那边…吴大夫说…说你们有救了…您要撑住啊…” 她轻轻拿起柳青黛冰冷的手指,引导着她触碰那温软的布面纹理。
指尖传来的细腻触感,仿佛穿透了意识的混沌冰层。柳青黛紧闭的眼睫,极其轻微地、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那触碰布匹的指尖,似乎也极其微弱地蜷缩了一下。
这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变化,却让梅香瞬间泪流满面!她死死捂住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惊扰了这脆弱如朝露的生机。
工棚里,巨大的改良织机在孙铁匠的指挥下再次轰鸣运转。但这一次,“嗡…咔哒…”的节奏不再急促,反而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沉稳与虔诚。工匠们沉默地忙碌着,每一道工序都格外用心,每一根棉线都捻得格外匀称。新织出的布匹,如同最纯净的雪浪,在机杼上缓缓流淌,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芸娘成了连接两个“禁地”的纽带。她每日里穿梭于西厢房和五太太的厢房之间,怀中永远抱着最新下机、还带着织机余温的新布。
在西厢房,她小心翼翼地将新布盖在王大柱冰冷的身上,避开心口那片最关键的裂纹区域。她坐在炕边,用自己温热的手掌,一遍遍轻柔地按摩着王大柱那只布满裂纹、冰冷僵硬的手,低声絮语着织机的运转、新布的光泽、还有五太太那边细微的好转。她的声音温软,带着一种近乎母性的坚韧力量。
王大柱在昏迷中,似乎真的能感知到这份温暖和絮叨。当芸娘用温热的手包裹住他冰冷的手时,他那微弱到几乎停止的呼吸,会偶尔变得稍微深沉一丝。当他身上覆盖的新布被替换时,体表那些黯淡的裂纹,在布匹温软的暖意浸润下,似乎也会极其微弱地流转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幽光。
在五太太的厢房,芸娘同样轻柔地替换下柳青黛身上的布匹。每一次替换,她都会引导着柳青黛那冰冷的手指触碰新布。柳青黛的反应比王大柱更加微弱,但梅香总能敏锐地捕捉到,当最新鲜、带着最强暖意的布匹覆盖上去时,五太太那微弱的呼吸似乎会平稳一瞬,指尖触碰布匹的动作也会稍稍明显一丝。
布匹,成了两人维系生机、沟通彼此的无声桥梁。它承载着工棚里工匠们的虔诚守护,承载着芸娘和梅香无微不至的温暖,更承载着那股源自人间烟火、却能对抗非人力量的奇异“暖意”。
日子在小心翼翼的守护中缓慢流逝。王大柱和柳青黛如同冰封在时间琥珀中的双生蝶,依靠着那诡异的“冰蛊共生”和源源不断的“布暖”,顽强地吊着最后一口气。
七天后。
清晨的阳光格外明媚,穿透窗纸,在王大柱灰败的脸上投下温暖的光斑。芸娘像往常一样,为他换上最新织出的布匹。这匹布似乎格外不同,棉线捻得极细极匀,布面光滑如缎,在阳光下流淌着温润的玉泽。
芸娘仔细地为他盖好布匹,掖好被角。她习惯性地伸出温热的手,想要去握住王大柱那只冰冷的手。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布满裂纹的皮肤时!
王大柱那只放在锦被外、覆盖在新布下的手,食指极其轻微地、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
芸娘的动作猛地僵住!她屏住呼吸,眼睛死死盯住那只手,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紧接着!
那食指又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生涩的艰难,再次蜷缩了一下!这一次,动作清晰可见!
“相公!相公!” 芸娘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和狂喜,眼泪瞬间涌出!她不顾一切地扑到炕边,紧紧抓住王大柱那只刚刚动了一下的手,“您醒了是不是?您能听到我说话吗?相公!”
仿佛是被这狂喜的呼唤和掌心的滚烫温度所刺激,王大柱紧闭的眼皮之下,眼珠极其艰难地滚动了一下!覆盖在他身上的新布,随着胸膛一次比之前明显深重了许多的呼吸,微微起伏了一下!
灰败的脸上,那如同龟裂河床般的淡蓝裂纹,在明媚的晨光下,极其微弱地…流转过一丝如同冰河解冻般的、微弱的生机光泽!
后院柳青黛的厢房内。
梅香正将一匹同样温润如玉的新布轻轻覆盖在柳青黛身上。就在布匹覆盖上去的瞬间!
一直如同冰雕般沉睡的柳青黛,那只放在新布上的右手,食指也极其轻微地、同步般地蜷缩了一下!
深潭般的眸子,在紧闭的眼睑下,眼珠同样极其艰难地滚动了一瞬!长而密的睫毛,如同蝶翼般,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一缕极其微弱的、如同冰雪初融般的气息,极其艰难地…从她苍白干裂的唇间,缓缓呼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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