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与死神的赛跑,一场在刀尖上共舞的精密手术!
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息都无比煎熬。
炕上,王大柱胸口那冰清的光泽,随着狂暴寒气的被引导抽离,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稳定下来!颜色变得更加内敛纯净,闪烁的节奏也规律了许多!覆盖在他身上的冰霜加速融化,青白的脸上似乎也恢复了一丝极其微弱的血色!最明显的是,他那原本微弱到几乎不存的呼吸,变得清晰可闻,虽然依旧缓慢而沉重!
而柳青黛,在承受了最初狂暴的冲击后,在那股同源寒气的涌入下,她腕间鳞片的光芒虽然依旧波动剧烈,却并未熄灭,反而在波动中,似乎…壮大了一丝?那温润的流光,流转的范围似乎扩大了一点点!她痛苦的颤抖也渐渐平息下来,紧蹙的眉头微微舒展,虽然依旧昏迷,但气息却比之前…平稳了许多!
“有效!真的有效!”芸娘捂住嘴,喜极而泣。翠儿也睁大了眼睛,小脸上满是惊喜。
林红缨感觉涌入体内的狂暴力量终于开始减弱,虽然左臂依旧冰冷麻木,剧痛钻心,但那股撑爆经脉的感觉消失了。她如同虚脱般,身体晃了晃,差点栽倒,被旁边眼疾手快的丫鬟春桃一把扶住。
“三太太!”春桃惊呼。
“我…没事…”林红缨喘着粗气,声音嘶哑,看着炕上两人明显好转的迹象,独眼中却充满了欣慰和如释重负。
吴老长长地、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整个人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汗水浸透了衣衫。他看着炕上呼吸渐稳的王大柱和气息趋于平稳的柳青黛,布满皱纹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笑容,带着无尽的疲惫。
“成了…”他喃喃道,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移花接木…成了!心火稳住了!本源…也开始复苏了!剩下的…就是慢慢调养,化解余毒了…”
苏静蓉缓缓收回抵在柳青黛后心的双手,脸色苍白如纸,气息虚浮,显然消耗巨大。她看向林红缨鲜血淋漓的右臂和惨白的脸色,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和关切:“三妹,你的伤…”
“皮外伤,死不了!”林红缨咧嘴一笑,虽然因为疼痛显得有些狰狞,“只要相公和五妹没事,值了!”
周婉娘一直强撑着站在门口,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此刻听到吴老的话,看到炕上两人明显好转的模样,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巨大的疲惫和后怕如同潮水般涌来,让她眼前一黑,身体不由自主地晃了晃。
“大奶奶!”旁边的丫鬟春桃和冬雪慌忙扶住她。
“我…没事。”周婉娘摆摆手,深吸几口气,强行站稳。她走到炕边,看着王大柱胸口那稳定闪烁的冰清光泽,看着柳青黛腕间那温润流转的微光,又看看浑身浴血、几乎虚脱的林红缨,还有脸色苍白、内力耗损严重的苏静蓉,以及疲惫不堪的吴老……
她的眼眶瞬间红了。这一场劫难,几乎耗尽了王家所有的力气和底蕴,但…总算熬过来了!
“吴老,静蓉,红缨…辛苦你们了!”周婉娘的声音带着哽咽,更多的是感激和劫后余生的庆幸。
“福伯!”她转头,声音恢复了当家主母的沉稳,却多了一份暖意,“立刻请最好的外伤大夫来给三太太诊治!让伙房炖最滋补的参鸡汤,给吴老、四太太、三太太还有芸娘、翠儿都送去!守夜的护院工匠,加肉加酒!所有人…都辛苦了!”
“是!大奶奶!”福伯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声音洪亮了许多。
西厢房内,那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终于被驱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和淡淡的希望。王大柱和柳青黛依旧昏迷,但他们的生命之火,在众人拼死的努力下,终于重新点燃,虽然微弱,却顽强地燃烧着。
然而,危机并未完全解除。窗外,夜色依旧深沉。万毒窟的毒蛇虽被重创驱离,但隐患仍在。王家大院依旧戒备森严,暖阳下的杀机,只是暂时蛰伏。
周婉娘的目光扫过窗外沉沉的夜色,最终落回炕上沉睡的王大柱脸上。她轻轻握住他一只冰冷但已不再僵硬的手,低声呢喃,带着无尽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柔情:“相公…快些醒来吧…这个家…需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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