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漕帮?”周婉娘一愣,“这…谈何容易?沿河码头、大小船队,哪个不归漕帮管?就算有船肯接我们的货,也躲不过他们的盘剥和刁难!”
“所以…我们不运布…”王大柱嘴角勾起一抹属于现代社畜的狡黠笑容,“我们…运‘船’!”
“运船?”众人皆是一愣。
“对!”王大柱思路越来越清晰,“我们…自己造一种…轻便、快速、吃水浅的…小船!不用太大,能载几匹布就行!不用码头停靠,直接在王家沟的河滩下水!走小河岔、浅水区,避开漕帮控制的干道!把我们的布…直接送到县城周边的小镇、甚至…临县的集市上去!零散出货,薄利多销!让漕帮…摸不着,管不着!”
自己造船?走小河岔零散销售?这个想法大胆而新奇!周婉娘眼睛一亮,迅速盘算起来:“这…倒是个法子!避开主干道,漕帮的手就伸不了那么长!小船成本不高,我们庄里木匠就有好几个!只是…这种小船,经得起风浪吗?而且,布匹零散售卖,量小利薄…”
“船…我来设计!保证又轻又快又稳!”王大柱信心满满,他脑子里浮现出现代皮划艇和江南乌篷船的影子,结合古代工艺,造一种适合浅滩小河的小型货运船并非难事。“至于量小利薄…积少成多!更重要的是…打通一条不受漕帮控制的销路!让张记的低价挤压…砸在他们自己脚上!”
“相公这法子妙啊!”林红缨虽然不懂经商,但听着就觉得解气,“造小船好!俺还能帮忙打下手!”
苏静蓉清冷的眸光中也闪过一丝异彩。这位相公,总能想出些出人意料的破局之策。
“好!妾身立刻召集木匠,听相公吩咐!”周婉娘雷厉风行。
“不急…等我…画个图样。”王大柱按了按还有些发晕的额头,“当务之急…是四娘子那边。”他看向苏静蓉,眼神凝重,“蛊毒…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四娘子,需要什么?王家倾尽所有,也要助你!”
苏静蓉沉默片刻,缓缓道:“我需要查阅一些古籍,尤其是关于南疆蛊毒和奇寒之症的记载。相公体内冰火毒煞,五妹体内被污染的寒晶本源,皆是罕见之物,或可从中寻得克制蛊虫之法。另外…”她看向王大柱,“我需要吴老相助,尝试以金针秘法,刺激蛊虫反应,观察其特性,寻找弱点。”
“好!”王大柱毫不犹豫,“大娘子,库房所有书籍,任凭四娘子取用!吴老那边,全力配合!需要什么珍稀药材,只管开口!”
“妾身明白!”周婉娘郑重点头。
早饭结束,王家大院再次行动起来,却不再是昨夜的肃杀,而是一种劫后重生的忙碌与希望。工匠们清理战场,修复豁口;木匠被召集起来,等待王大柱的“新船”图样;周婉娘带着秋菊去工棚安排复工事宜;林红缨被强行按回房养伤;梅香小心翼翼地扶着柳青黛回房休息。
王大柱在芸娘和翠儿的搀扶下,慢慢走向书房。他需要尽快画出小船的草图。身体的虚弱感依旧如影随形,但心中的紧迫感更甚。外部的狼群在舔舐伤口,体内的毒蛇在暗中蛰伏,他必须争分夺秒!
书房内,苏静蓉已经在一堆翻找出来的古籍中埋头查阅,清冷的侧脸在晨光下显得格外专注。吴老也被请了过来,两人低声讨论着一些艰涩的医理和毒经。
王大柱坐到书案前,铺开宣纸,拿起炭笔(他嫌毛笔太慢)。芸娘体贴地研墨,翠儿好奇地在一旁看着。
笔尖落在纸上,王大柱深吸一口气,将脑海中关于现代船舶结构和古代工艺的认知缓缓融合。线条在纸上延伸,一艘结构独特、适合浅滩小河穿梭的小型货船雏形,渐渐浮现…
窗外的阳光温暖和煦,但书房内的三人,一个在对抗时间的虚弱和体内的隐患绘制着未来的蓝图,另外两人则在浩如烟海的古籍和危险的蛊毒中寻找着生机。休整的表象下,无形的较量从未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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