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什么来路?”王大柱精神一振。
“嘴硬得很,只说是张记派来探看棉田的。”周婉娘冷笑,“但福伯在他鞋底夹层里,搜出了这个。”
她摊开手掌,掌心是一小撮极其细微的、暗红色的粉末,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甜腥味!
王大柱瞳孔骤然收缩!这味道…他太熟悉了!是“蚀心引”残留!
“万毒窟?!”王大柱的声音带着寒意。
“十有八九!”周婉娘眼中厉色一闪,“看来张记和漕帮,与万毒窟的牵扯比我们想的更深!这个探子,恐怕不仅仅是来看棉田,更是来确认我们状况的!尤其是…”她的目光扫过柳青黛和王大柱,“…确认你们是否还活着!体内蛊毒是否清除!”
一股冰冷的危机感瞬间笼罩了王大柱。外部的商业打压还在继续,暗处的毒蛇却已再次伸出了信子!而且,这次的目标可能更加明确——确认蛊毒的成果,或者…卷土重来!
“那探子人呢?”王大柱沉声问。
“福伯还在审,用了些手段,但此人受过训练,骨头硬。”周婉娘道,“我已加派人手,日夜巡视庄内外,尤其是后山和靠近河道的地方。”
王大柱沉默片刻,看着周婉娘掌心的暗红粉末,一个念头逐渐清晰。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大娘子,把这个探子…交给我。”
“相公?你的身体…”周婉娘担忧道。
“无妨,审个人还撑得住。”王大柱语气坚决,“对付这种人,光用刑没用。得…攻心。”
半个时辰后,前院一间僻静的柴房被临时改成了审讯室。
王大柱裹着厚棉袍,坐在一张铺了软垫的椅子上,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沉静锐利。芸娘和翠儿侍立一旁,脸上带着紧张。福伯和林红缨站在门口守卫。
那个被抓住的探子被反绑着双手,跪在地上。他约莫三十岁年纪,样貌普通,脸上带着几道新鲜的鞭痕,眼神却透着桀骜和麻木。
王大柱没有立刻问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手指轻轻敲击着椅子扶手,发出规律的“嗒、嗒”声。柴房里异常安静,只有这单调的敲击声和探子略显粗重的呼吸。
时间一点点过去。压抑的沉默如同巨石,压在探子心头。他最初还能梗着脖子,渐渐地,眼神开始有些闪烁,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张记给了你多少银子?”王大柱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让你连命都不要了?”
探子嘴唇动了动,没出声。
“蚀心引的味道…不好受吧?”王大柱的目光如同实质,落在他身上,“每次传递消息前,是不是都要被喂一点?确保你听话?或者…不听话的时候,让你生不如死?”
探子的身体猛地一颤,眼中瞬间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他猛地抬头看向王大柱,仿佛见了鬼一般!他怎么知道“蚀心引”?还知道得这么清楚?!
“万毒窟的手段,我比你清楚。”王大柱的声音如同冰珠落盘,“那东西发作起来,如万蚁噬心,寒热交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张记和漕帮,不过是利用你,用完即弃的棋子。你以为你骨头硬,扛得住他们的酷刑,也扛得住我的?还是说…你觉得你体内的蛊毒,会比‘蚀心引’更仁慈?”
“蛊…蛊毒?!”探子彻底失声,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他体内的确有东西!那是比蚀心引更可怕的禁制!眼前这个看起来虚弱的王家少爷,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很奇怪我怎么知道?”王大柱扯出一个冰冷的笑容,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因为我也中过。比你中的,更毒,更狠。但我活下来了。你觉得,我能活下来,是因为骨头硬,还是…因为我找到了解药?”
“解…解药?!”探子眼中的恐惧瞬间被巨大的、难以置信的渴望所取代!他体内的禁制如同悬顶之剑,日夜折磨着他!解药!这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东西!
“告诉我,谁派你来的?除了看棉田,还让你看什么?你们在赤焰山附近,还有没有同伙?”王大柱的声音带着诱惑和不容置疑的压迫,“说出来,我保你性命,或许…还能给你一个解除禁制的机会。”
探子剧烈地喘息着,眼神剧烈挣扎。求生的本能和对解除禁制的渴望,如同毒蛇般啃噬着他最后的防线。他看着王大柱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又想到万毒窟那生不如死的惩罚…
终于,他心理防线彻底崩溃,瘫软在地,声音嘶哑颤抖:“…是…是张记的王管事…和漕帮的刘三爷…让小的来…看看王家沟的动静…尤其是…王少爷和五太太…是否…是否还活着…还有…庄内守卫…柳叶船的路线…赤焰山…赤焰山那边…还有…还有两个人…在盯着…”
柴房外,偷听的周婉娘和林红缨对视一眼,眼中寒光四射!果然!暗处的毒蛇,从未离开!而赤焰山那边还有人盯着,说明对方对地火焚蛊之事,并非一无所知!
王大柱心中了然,面上却不动声色:“那两个人,在哪?如何联络?”
探子如同倒豆子般,将所知道的情报和盘托出。
审问完毕,王大柱示意福伯将人带下去严加看管。他靠在椅背上,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额角已渗出细密的冷汗。这番审问,耗了他不少精神。
“相公!”周婉娘和林红缨走进来,周婉娘心疼地替他擦拭汗水。
“大娘子,红缨,”王大柱眼神冰冷,“赤焰山那边还有两条毒蛇,不能留!立刻让福伯安排最可靠的人手,按探子说的地点和暗号,把他们‘请’回来!记住,要活的!我有大用!”
“明白!”林红缨独眼中杀气腾腾,转身就走。
周婉娘扶着王大柱起身:“相公,先回去歇着吧。后面的事,有我们。”
王大柱点点头,在芸娘和翠儿的搀扶下,慢慢走回西厢房。身体依旧虚弱,但他的眼神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锐利和清醒。
外有张记漕帮的明枪,内有万毒窟的暗箭。柳叶船的商战刚刚打响,苏静蓉还沉眠未醒。王家沟的风波,非但没有平息,反而因为蛊毒的清除,引来了更凶险的漩涡。
但这一次,王大柱不再是那个只能被动承受的“傻”少爷了。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该轮到他们,主动出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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