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房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腥气,与棉布本身的清冽气息格格不入。猩红扭曲的三瓣花符号,如同几道丑陋的伤疤,烙在洁白的“匀光细棉布”上,触目惊心。火把的光焰跳跃,映照着围观众人惊疑不定的脸。
“灰枭…”王大柱的声音低沉,如同冰层下的暗流,带着刻骨的寒意。他盯着那符号,眼神锐利得仿佛要将它刺穿。挑衅!赤裸裸的挑衅!万毒窟的爪子,比他预想的伸得更快、更深!
“查!”他猛地转身,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柱子!带人把大院所有角落给我翻一遍!墙角、狗洞、屋檐,一处不许漏!看看这些耗子到底从哪里钻进来的!另外,昨夜所有值夜巡防的人,分开问话!仔细盘查,有无异常声响、可疑人影,哪怕是一点风吹草动,都给我报上来!”
“是!少爷!”柱子(家丁)脸色煞白,额角还带着刚才扑倒时蹭的灰,闻言一个激灵,连忙躬身应诺,带着几个心腹家丁匆匆而去。库房遇袭,他这个守门的小头目责任最大,此刻恨不得挖地三尺把贼人揪出来。
“吴老来了!吴老来了!”门口一阵骚动,吴老大夫提着药箱,在丫鬟的搀扶下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老人家显然也是被惊动了,睡眼惺忪,但神情凝重。
“吴老,劳烦您看看这个。”王大柱指着布匹上那暗红色的颜料,“是什么东西?可有毒性?”
吴老凑近,小心翼翼地用银针刮下一点颜料粉末,凑到鼻尖仔细嗅闻,又取出一枚特制的试毒银针探入。片刻,他浑浊的老眼猛地一睁,脸色变得极其难看:“这…这是‘血猞猁’的腺液混合了朱砂和一种阴寒的矿物粉!”
“血猞猁?”林红缨(三太太)提着钢鞭,皱眉问道,“那是什么鬼东西?”
“一种只生在北疆极寒之地雪山深处的异兽,形似狸猫,性情凶残狡诈,其血液和腺液奇寒无比,且带有一种特殊的腥气,能缓慢侵蚀活物气血,使人日渐虚弱畏寒。”吴老的声音带着一丝惊悸,“此物本身并非剧毒,寻常接触也无大碍,但…此乃苗疆一些邪派巫师炼制阴毒蛊虫的引子!沾染久了,心绪不宁,噩梦缠身,体虚畏寒还是小事,若被心怀叵测之人以秘法引动…后果不堪设想!”他看向那几匹被污染的布,眼神充满忌惮,“这几匹布…绝不能留!需立刻焚毁,连灰烬都要深埋!”
众人闻言,皆是倒吸一口凉气!万毒窟的手段,竟如此阴毒诡异!这不仅是警告,更是要断王家新布在京城扬名的根!试想,若这种被下了“引子”的布流入京城贵人手中,时日一长出了事,王家别说扬名,顷刻间便是灭顶之灾!
周婉娘(大太太)脸色铁青,凤目含煞:“好毒的心思!相公,吴老说得对,这几匹布必须立刻处理掉!库房所有新布,也要重新仔细检查一遍!”
“大娘子放心,我已安排人逐匹查验!”王大柱眼神冰冷,心中的杀意如同沸腾的岩浆。对方不仅要阻他进京,更要彻底毁掉王家!他转向吴老,郑重道:“吴老,这‘血猞猁’之毒,可有解法?接触过的人…”
“少爷放心,”吴老捋了捋胡须,“此物作为‘引子’时,需长时间接触或配合特定巫法才会生效。昨夜值守的家丁,包括柱子他们,只是短时接触那腥气,并无大碍。老夫开几副温阳驱寒、凝神静气的汤药,让他们喝上几日,祛除体内残留的阴寒之气即可。至于这布…”他摇摇头,“沾染了引子,又混合了矿物,已是污秽之物,解无可解,唯有彻底毁去。”
“有劳吴老了。”王大柱稍稍松了口气,但心情依旧沉重。他看向林红缨:“三娘子,昨夜贼人能悄无声息潜入,库房守卫有疏漏,但更说明敌人身手诡异,防不胜防。从今日起,院内所有明暗哨位重新布置,口令每日一换!巡夜家丁三人一组,不得落单!工坊和库房周围,加设绊索铃铛!屋顶檐角,撒上特制的细灰!”他眼中寒光闪烁,“我要让他们下次再来,插翅难飞!”
“相公放心!”林红缨用力点头,英气的脸上满是肃杀,“我亲自去布置!再让这些耗子摸进来,我林红缨的名字倒着写!”她提着钢鞭,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背影带着一股凛冽的杀气。
静室。
阳光透过窗棂,在光洁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苏静蓉依旧靠坐在窗边软榻上,脸色比前几日似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生气。厚厚包裹的药布下,双臂依旧沉重麻木,但吴老调整了药方,加上周婉娘不惜重金寻来的几味温补续筋的药材,剧痛确实减轻了些许。
她面前矮几上,依旧摊开着那本烧焦的册子。只是旁边,多了一叠裁好的厚实宣纸,还有一支特制的、笔杆加粗、尾部用柔软布条缠裹固定的炭笔。
苏静蓉伸出被药布包裹的右手,极其缓慢、笨拙地,用食指和中指的指腹,夹住那支加粗的炭笔。她的动作僵硬而吃力,如同初学握笔的稚童。笔尖颤抖着,在洁白的宣纸上划过,留下歪歪扭扭、深浅不一的痕迹,连一个完整的圆圈都画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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