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彦选择的暂歇之地,是一处位于陡峭岩壁下的天然石穴。入口被几块崩塌的巨石遮掩,颇为隐蔽,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穴内空间不大,但足以容纳两三人,地面相对干燥,隔绝了外界那令人不安的浓雾与窥探。
刚一进入洞穴,最后一丝强撑的气力仿佛瞬间被抽空。司马彦闷哼一声,再也支撑不住,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石壁上,缓缓滑坐在地,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扯着风箱,带出压抑的痛苦呻吟。他体表的火焰纹路明灭不定,如同风中残烛。
另一侧,南宫廷的情况同样糟糕。他倚着另一侧石壁,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持剑的手颤抖得几乎握不住霜凝。他强行运转功法,试图压制体内那缕横冲直撞的炎阳异力,却引得气血翻腾,喉头一甜,又是一口鲜血溢出唇角,瞬间被自身的寒气冻结成殷红的冰晶。
洞穴内陷入一片死寂,只剩下两人粗重而压抑的喘息声。
敌意与警惕在无声中蔓延。尽管刚刚经历了一场短暂的并肩作战,但他们心知肚明,此刻的对方,依旧是最大的潜在威胁。谁先恢复一丝力气,或许就能决定另一人的生死。
沉默持续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
最终,是司马彦先开了口,声音沙哑得厉害:“喂…再这么下去,不用等外面的鬼东西找上门,咱们自己就先被对方留在体内的玩意搞死了。”
他尝试调动一丝微弱的火灵力去驱散心脉附近那缕顽固的寒气,结果却引得两股力量剧烈冲突,疼得他额角青筋暴起,差点咬碎牙齿。
南宫廷的情况如出一辙。他那精纯的冰灵根极度排斥那缕灼热异力,每一次试图炼化或逼出,都如同在经脉中点起一把火,痛苦不堪,效率极低。
事实摆在眼前,他们伤势太重,仅凭自身,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清除对方留下的力量属性。而这些异力,正不断阻碍着他们的恢复,甚至还在缓慢地侵蚀他们的根基。
南宫廷琉璃色的眸子看向司马彦,冷冽依旧,却少了几分即刻动手的杀意,多了几分冰冷的权衡。
“你有何提议?”他问,声音因虚弱而略显低沉,但依旧清晰。
司马彦咧了咧嘴,露出一个因为疼痛而显得有些狰狞的笑:“简单。搭把手。你帮我搞定我肚子里那坨冰疙瘩,我帮你烧了你经脉里那点火星子。清干净了,才好各凭本事,不是么?”
这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却也蕴含着极大的风险。灵力探入对方体内,尤其是在双方都重伤虚弱、毫无信任基础的情况下,无异于将最脆弱的命门暴露给对方。任何一方稍有异动,都可能造成致命的后果。
南宫廷沉默着,目光锐利如刀,似乎在评估司马彦话中的真假,以及这个疯狂提议的可行性。
洞穴外,隐约传来令人不安的窸窣声和低沉的咆哮,提醒着他们时间的紧迫和环境的危险。
良久,南宫廷缓缓闭上眼,复又睁开,眼中已是一片冰冷的决断。
“好。”他只吐出一个字。
“痛快!”司马彦嘿然一笑,也不再废话,艰难地挪动身体,面朝南宫廷盘膝坐好,“谁先来?”
“同时。”南宫廷冷声道,也依言坐定,与他相对,“若有异动,玉石俱焚。”
“正合我意!”司马彦眼中闪过一抹近乎疯狂的亮光,显然也很享受这种行走于刀尖之上的刺激感。
两人缓缓伸出右手。南宫廷的指尖苍白冰冷,萦绕着细微的冰晶。司马彦的指尖则泛着高温带来的微红。
当两人的指尖即将触碰的刹那,都有瞬间的迟疑和极强的戒备。最终,还是同时抵上了对方的手掌。
冰与火,两种极端对立的灵力,通过指尖这小小的接触点,极其谨慎地、缓慢地探入对方的经脉。
“嘶——”
几乎是灵力涌入的瞬间,两人都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身体剧烈一颤。
这种感觉太过诡异和难受!
对南宫廷而言,司马彦的火灵力如同烧红的烙铁,强行闯入他习惯了绝对冰寒的经脉,所过之处带来灼烧般的剧痛,与他本身的冰灵力激烈冲突,仿佛要将他的经脉寸寸撕裂。
而对司马彦来说,南宫廷的冰灵力则像是极地冰髓凝成的毒针,阴寒刺骨,疯狂地冻结消磨着他的炎阳血脉,带来一种几乎要冻碎灵魂的酷寒,让他忍不住想要运转全力去抵抗。
信任?根本不存在。
两人都是意志极度坚定之辈,强忍着立刻震开对方、并全力反击的本能冲动,额头冷汗涔涔而下,牙关紧咬。
过程缓慢而煎熬。他们必须集中全部心神,控制着探入对方体内的那一丝灵力,小心翼翼地寻找着那些异种能量的所在,然后极其精细地引导、中和、或是包裹着将其带出。
这是一个对灵力掌控力要求高到变态的过程,任何一点失误,都可能给对方造成不可逆的损伤,进而引来对方的致命反击。
时间一点点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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