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长,那我们该怎么办?”作战厅长林蔚,打破了沉默,“我们……我们已经没有多余的机动兵力,可以同时增援这两个方向了。万家岭一战,第九战区的几个主力军,都已是强弩之末,急需休整补充。”
他的话,说出了最残酷的现实。我们,已经快要没有牌可打了。
“所以,我们必须做出选择。”我看着地图,缓缓说道,“在无法同时保住两个点的情况下,我们必须决定,哪一个点,对我们来说,更为重要,更值得我们用生命去保卫。”
我的目光,在田家镇和信阳之间,来回移动。这是一个无比艰难的抉择。田家镇,关系到长江防线的完整;信阳,则关系到北方战线的稳定和战略纵深。
“我认为,是田家镇。”良久之后,我做出了我的判断。“信阳,虽然重要,但它位于平原地区,不利于我们长期固守。即使失守,我们依然可以依托大别山和桐柏山,组织节节抵抗。日军想从信阳,一路畅通无阻地打到武汉,也绝非易事。”
“但是,田家镇不一样。”我的语气,变得斩钉截铁,“田家镇要塞,是我们整个长江防线最坚固的堡垒。它一旦失守,日军的舰队,就可以长驱直入,直接兵临武汉城下。到那时,我们部署在武汉外围的所有部队,都将腹背受敌,陷入被动。所以,我决定,集中我们最后的力量,不惜一切代价,保卫田家-镇!”
“命令!”我转身对通信参谋下令,“立刻给第五战区李宗仁、第九战区陈诚(薛岳因在万家岭前线指挥,由陈诚代理第九战区司令长官)发电。”
“命令第五战区,固守信阳的胡宗南第十七军团,在无法坚守的情况下,可以放弃信阳,逐步向南撤退,与宋希濂的部队汇合,在大别山组织新的防线。他们的任务,不再是守住信阳,而是尽最大可能,拖住日军南下的脚步。”
“命令第九战区,将刚刚从万家岭战场上撤下来的、伤亡最轻的第十八军,立刻通过铁路和水路,火速增援田家镇!同时,命令负责守卫田家镇的李延年第二军、王东原第七十三军,以及桂系的夏威第十一军,告诉他们所有的军长、师长,田家镇,就是他们的坟墓!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敢后退一步者,军法从事!”
我的这个决定,无异于一个巨大的赌博。我等于是在用放弃信阳的代价,来换取保卫田家镇的希望。这个决定,在当时,引起了巨大的争议。尤其是来自北方战区的将领们,更是对我“重南轻北”的决策,充满了怨言。
但是,我知道,我必须这样做。在力量有限的情况下,集中优势兵力,在决定性的地点,打一场决定性的战斗,这是唯一的选择。
十月的第一周,就在这种外松内紧、暗流涌动的气氛中度过。武汉的民众,还在为万家岭的胜利而欢呼。而长江北岸的田家镇,这个即将成为绞肉机的地方,已经悄然汇集了中日双方近三十万的兵力。一场规模和惨烈程度,都将远超万家岭的血战,已经箭在弦上。
二、第二周(10月8日-10月14日):雄关泣血,田家镇陷落
十月八日,日军对田家镇要塞的总攻,正式开始。
这一天,长江中游的水面上,出现了前所未有的、令人恐惧的景象。日军第三舰队,上百艘大小舰艇,包括“加贺”号航空母舰,以及数艘重巡洋舰,排成了遮天蔽日的战斗队形,将炮口,对准了田家镇那看似坚不可摧的要塞群。
与此同时,日军的航空兵团,超过三百架飞机,也分批次地,从安庆、合肥等地的机场起飞,如同乌云一般,压向了田家镇的上空。
“轰——!”
上午九时整,战斗打响。日军的舰炮和航空炸弹,像一场钢铁的暴风雨,开始向我军阵地,进行长达数小时的、无休止的倾泻。
我虽然身在武汉的指挥部,但通过前线传回来的、断断续续的电话,我仿佛能亲身感受到那片战场的地动山摇。听筒里,传来的,已经不是人声,而是爆炸声,是钢铁被撕裂的尖啸声,是整个世界都在崩塌的轰鸣声。
“……我们的炮台……被摧毁了……敌人的炮弹……直接命中……弹药库……”
“……工事……全塌了……弟兄们……都被埋在下面了……”
“……飞机……到处都是日本人的飞机……根本抬不起头……”
每一个破碎的音节,都在告诉我一个残酷的事实:我们引以为傲的、经营了数年的田家镇要塞,在日军海陆空一体的、现代化的立体打击面前,显得是如此的脆弱。我们用水泥和钢筋构筑的堡垒,在他们的大口径舰炮炮弹面前,就像纸糊的一样。
炮击,整整持续了一天。到了傍晚,整个田家镇,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一片废墟。
然而,中国军人的意志,并没有被摧毁。
当穿着土黄色军装的日军步兵,如同潮水一般,从登陆艇上冲向岸滩时,迎接他们的,是从断壁残垣之中,发出的、复仇的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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