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话,斩钉截铁,不容置疑。刘斐看着我,最终,他猛地一咬牙,立正敬礼:“是!职下遵命!”
那一周,整个统帅部,都在一种外松内紧的诡异气氛中度过。表面上,一切照旧。但实际上,一道道绝密的指令,已经从我的办公室发出,飞向了西南边陲。无数的军列,在深夜,悄无声息地驶出驻地,载着成千上万的士兵和装备,向着那片红土高原,疾驰而去。
一场与时间的赛跑,已经开始。
七月的第二周,丛林虎啸。
酷热的滇西丛林,此刻正考验着“利刃计划”的第一批官兵。孙立人发来的第二份月报,详细得像一本战地日记。字里行间,都透露着这位维吉尼亚军校高材生,那近乎偏执的严谨和铁血。
“……本月,新一师共发生非战斗减员一百二十七人。其中,七十二人死于痢疾、疟疾等热带疾病,三十一人在野外生存训练中失踪或死亡,二十四人因无法承受训练强度,被淘汰出队……”
看着这些冰冷的数字,我的心,也忍不住抽动了一下。我知道,这支全美械的王牌之师,在它真正走上战场之前,就已经开始了血的洗礼。
“……美援装备的磨合,是当前最大的难题。M3A1坦克,在丛林地带的通过性,远不如预期。75毫米山炮,比我们现役的博福斯山炮,更加笨重,机动性差。士兵们普遍反映,美式军靴,不如我们传统的草鞋,更适合在泥泞的沼泽地里行军……”
报告里,充满了各种各样的问题。这些,都是我在后方的办公室里,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的。这也让我更加坚信,将孙立人这样一位懂得西学、又熟悉中国国情的将才,放在这支部队的指挥官位置上,是何等正确的决定。
报告的最后,孙立人提出了一系列极具创造性的解决方案。比如,他请求我,向美方顾问团施压,要求他们提供坦克的改装配件,加宽履带,以增强其在丛林中的通过性。他还大胆地,将炮兵营的编制打散,以排为单位,配属给步兵营,用以增强基层部队的独立作战火力。至于军靴的问题,他的解决方法,更是简单粗暴——所有士兵,在进行丛林越野训练时,一律换穿草鞋。
“告诉孙将军,”我立刻口述回电,让钱卓伦记录,“他的所有请求,我全部批准。需要什么,我就给他什么。我只要他记住一点,我不要一支只会在阅兵场上走路的仪仗队,我要的是一支能在这片该死的丛林里,把日本人的屎都打出来的虎狼之师!”
在处理新一师事务的同时,“研修班”的军官选拔,也进入了白热化阶段。我亲自设计的“红蓝对抗”战术推演,正在一间巨大的沙盘室里,日夜不停地进行。
我将一百八十二名军官,分成了红蓝两方,以中条山战役为背景,让他们重新进行一次兵棋推演。红方,扮演日军指挥官,拥有兵力和装备上的绝对优势。而蓝方,则扮演被分割包围的中国军队。
推演的结果,惨不忍睹。
在最初的几天里,扮演蓝方的指挥官们,几乎无一例外地,重蹈了历史上中条山惨败的覆辙。他们固守阵地,消极防御,最终被“红方”用穿插、分割的战术,逐一击破。沙盘上,代表蓝方的旗帜,一面面倒下。
每一次推演结束,我都会亲自进行复盘。我毫不留情地,指出了他们在指挥上的每一个错误。
“是谁让你把预备队,放在这么靠前的位置的?等着被敌人一锅端吗?”
“你的两个团之间,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大的防御间隙?你是想请日本人,来你的阵地里喝茶吗?”
“通讯中断了,就不知道主动派人去联络友军吗?各自为战,最后的结果,就是被敌人各个击破!”
我的批评,严厉得近乎刻薄。许多在原部队里,都是说一不二的实权军官,被我骂得狗血淋头,面红耳赤。但我不在乎。如果几句骂声,能够让他们在未来的战场上,少犯一次致命的错误,多救几条士兵的性命,那么我的这些“刻薄”,就是值得的。
渐渐地,情况开始发生变化。那些真正有头脑、有悟性的军官,开始在这场残酷的“头脑风暴”中,脱颖而出。
七月十五日,在第五次推演中,一名来自川军部队的上校,杜聿明,作为蓝方总指挥,第一次,打出了一个让我眼前一亮的战局。
在意识到自己被分割包rayed之后,他没有像之前的指挥官那样,试图全线突围,而是做出了一个极其大胆的决定——放弃所有外围阵地,将所有残余部队,收缩成一个拳头,集中兵力,不计伤亡,只攻击日军包围圈上,最薄弱的一个点。
他的战术,被我称之为“断指求生”。
沙盘上,蓝方的旗帜,虽然仍在不断倒下,但他们却像一把烧红的尖刀,硬生生地,在红方的包围圈上,撕开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最终,虽然付出了近七成的伤亡,但他成功地,将最后的核心部队,带出了包围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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