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里,充满了大国特有的傲慢。我心中暗自冷笑。信心?你们的信心,正毫无防备地停泊在珍珠港里,享受着夏威夷的阳光和周末。
我决定再加一把火。
“上校的信心,我们自然是相信的。”我站起身,走到地图前,拿起说明杆,指向了法属印度支那的金兰湾。“可是,根据我们的情报,自上个月以来,日军已经有超过三个师团的兵力,在金兰湾登陆,并建立了前进基地。同时,他们大量的陆军航空兵部队,也在向西贡、河内等地的机场集结。上校请看,”我的杆头,在地图上画出一条条进攻路线,“从这里出发,他们的兵锋,可以在一周之内,抵达泰国边境,两周之内,威胁到缅甸和马来亚。这是典型的多路并进、全线展开的攻击态势。这可不像是一次普通的演习。”
埃文斯的脸色,终于变了。他走到地图前,死死-地盯着我画出的那些箭头,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这些情报,显然超出了他所掌握的范围。
“将军……您……您确定这些情报的来源吗?”他的声音有些干涩。
“上校,我们打了四年多的仗,如果连这点情报都搞不清楚,那中国,恐怕早就亡国了。”我收起笑容,语气变得异常严肃。“我今天告诉您这些,是出于一个盟友的善意提醒。风暴,就要来了。我希望,贵国做好准备。不要等到炸弹落到头上的时候,才追悔莫及。”
埃文斯没有再说话。他只是默默地看着地图,眼神复杂。我知道,我的话,在他心里,已经种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这颗种子能否发芽,就要看他,以及他背后那些自负的决策者们的智慧了。
送走埃文斯后,徐振国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担忧。“次长,您……您把这么重要的情报告诉美国人,万一……万一他们不相信,或者泄露出去……”
“振国,你记住。”我转过身,看着这个年轻人,“有时候,战争,不仅仅是在战场上打的。舆论、外交、情报,都是我们的武器。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尽一切可能,把美国这条沉睡的巨龙,从孤立主义的梦中,彻底摇醒。哪怕,只能让他翻个身,也是好的。”
因为我知道,真正能让他彻底惊醒的,只有一声来自珍珠港的巨响。
一九四一年,十一月,第二周
与美国人的周旋,耗费了我巨大的心神。但另一件关乎国家命脉的大事,却不容我有丝毫的喘息之-机。那就是,对缅甸的出兵预案。
十一月十日,一场最高级别的军事会议,在参谋本部的小会议室里秘密召开。与会者,除了我、白崇禧等参谋本部的高级将领外,还有军政部、军令部、后勤总监部的所有负责人。会议室里,烟雾缭绕,气氛凝重。
“诸位,”白崇禧作为会议的主持者,首先开口,“今天请大家来,是讨论一个关系到我们抗战前途的重大议题。根据韩次长提供的一系列情报和战略分析,我们有充分的理由相信,日本与英美之间的战争,已是一触即发。一旦太平洋战争爆发,日军的下一个目标,必然是攻占缅甸,切断我唯一的陆上国际交通线——滇缅公路。”
他的话,让在座的所有人都神情一肃。滇缅公路,这四个字的分量,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心知-肚明。那是中国的输血管,是维系着整个正面战场百万大军作战的生命线。
“所以,”白崇禧继续说道,“我和韩次长的意见是,我们必须未雨绸缪,立刻制定出兵缅甸、保卫滇缅公路的作战预案。甚至,要做好与英国盟军,在缅甸境内并肩作战的准备。”
“我反对!”
话音刚落,一个洪亮而固执的声音,立刻响了起来。说话的,是军政部次长周济。他是个五十多岁的军人,为人方正,但思想略显保守,尤其是在财政和后勤问题上,向来以“铁公鸡”着称。
“健生兄,韩次长。”周济站起身,环视众人,“出兵缅甸?说得轻巧!我们拿什么出兵?我们自己的国土,还有大半沦陷在敌手。数百万大军,衣不蔽体,食不果腹。长沙一战,打光了我们近半年的弹药储备。现在,各个战区都在伸手要补充,后勤总监部的陈次长,头发都快愁白了。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还要抽调最精锐的部队,远赴异国他乡作战?这简直是拿国家的血本,去赌一个不确定的未来!我坚决反对!”
周济的话,引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骚动。不少与会者,都露出了赞同的神色。他的担忧,代表了相当一部分人的心声。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的身上。我知道,这个计划是我力主的,我必须站出来,说服他们。
我站起身,没有看周济,而是走到了巨大的缅甸地图前。
“周次长,诸位同仁。”我的声音很平静,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你们的担忧,我完全理解。家底不厚,确实是我们的国情。但是,我想请大家思考一个问题。我们为什么,要死守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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