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长,杜聿明长官急电。”徐振国递上的电报,充满了这位前线悍将的怒火,“英军不战自退,我第五军西翼,已完全暴露!日军第33师团一部,正高速向我侧后穿插!请求,全线后撤至曼德勒(Mandalay),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作战室里的空气,凝固了。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我的身上。平蛮,还守不守?
一九四二年,四月,第二周
“不能退!”我的回答,斩钉截铁,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包括史迪威。
“韩!你疯了?”史迪威一步冲到我的面前,唾沫星子都快喷到了我的脸上,“杜聿明说得没错!再不退,第五军就会被包了饺子!你到底明不明白前线的局势?”
“我当然明白!”我一把推开他,走到地图前。我的大脑,在飞速地运转。撤?往哪里撤?一旦平蛮失守,日军的机械化部队,就可以沿着铁路线,长驱直入,一天之内,就能兵临缅甸中部的重镇——曼德勒。而我们的第六军,还在东面的掸邦高原上,艰难地收缩。如果第五军先退了,那第六军,就将彻底被日本人,割裂在东面,死无葬身之地!
“将军,”我强迫自己,用尽量平静的语气,对史迪威说道,“我知道你关心第五军的安危。但是,作为总指挥,我必须考虑全局。平蛮,是整个中缅战场的‘腰’。这个腰,一旦断了,我们两翼的部队,就全完了。十万大军,将全线崩溃。”
我的目光,转向电报室:“立刻回电杜聿明!告诉他,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命令,第六军甘丽初部,不惜一切代价,加快速度,向西转移,与第五军,靠拢!命令,第六十六军(张轸部),派出孙立人(孙立人,新38师师长)的部队,立刻南下,作为第五军的战略预备队!”
“孙立人?”史迪威的眼睛一亮。他显然对这位毕业于美国弗吉尼亚军校(VMI)的中国将军,抱有极大的好感。“对!让孙去!让这个弗吉尼亚的牛仔,去踢一踢日本人的屁股!”
然而,命令尚未发出,一份比马格威失守,更惊悚的情报,摆在了我的面前。
四月十二日。日军第33师团,在师团长樱井省三的指挥下,以一种近乎于疯狂的速度,穿插到了伊洛瓦底江东岸。他们绕过了所有英军的防线,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地,扎进了英军的后方。
“报告!英缅军团总司令斯利姆(William Slim)将军急电!其麾下英缅第1师,在仁安羌油田地区,被日军第33师团一部,彻底包围!水源,已被切断!弹药,即将告罄!请求,中国军队,立刻救援!”
作战室里,一片死寂。
白崇禧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难以言喻的、近乎于嘲讽的冷笑:“救援?他们抛弃我们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今天?现在,倒想起我们来了?”
“健生兄,话不能这么说。”我叹了口气,心中的愤怒,早已被一种冰冷的、残酷的现实感所取代。“见死不救,我们,就成了和他们一样的人。而且……”
我的手指,在仁安羌那个小点上,重重地敲了敲。“而且,我们不能让他们被全歼。仁安羌油田,一旦被日军完整占领,他们就能‘以战养战’。更重要的是,英缅第1师,是英国人在西线的最后屏障。他们要是完了,日军的第33师团,就可以毫无顾忌地,调转枪口,从西面,合围我们的第五军。唇亡,则齿寒啊。”
“所以,我们还得去救这群混蛋?”史迪威的脸上,写满了不情愿。
“必须救。”我的语气,不容置疑。“但是,怎么救,由我们说了算。”
我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地图上。杜聿明的第五军主力,正和日军第18、第55师团,在平蛮一线,死死地纠缠在一起,根本无法抽身。唯一可以动用的机动兵力,只有一支。
“命令:第六十六军,新38师师长,孙立人。”我一字一顿地说道,“着该部,立刻,以最快速度,向仁安羌,开进!我不管他用什么办法,三天之内,必须赶到战场!告诉他,这一仗,是打给全世界看的。我们,要让那些瞧不起我们的英国人,睁大眼睛,看一看,什么,才是真正的中国军人!”
四月十四日,孙立人亲率其麾下,最精锐的第113团,在团长刘放吾的带领下,如同一支离弦的利箭,向着仁安羌,那片燃烧着的地狱,疾驰而去。
一九四二年,四月,第三周
四月的第三周,是在两种截然不同的、极端的情绪中度过的。一半是地狱,一半是天堂。
地狱,在缅甸。天堂,却意外地,在东京。
四月十八日,我正在作战室里,和史迪威、白崇禧,紧张地推演着仁安羌的救援方案。那里的局势,已经坏到了极点。被围的英军,已经开始杀马充饥,因为缺水,士兵的嘴唇,都已干裂见血。而孙立人的部队,还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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