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部已抵指定位置。雪峰山中,酷热、潮湿、疫病横行。非战斗减员,每日均有发生。 malaria 疟疾、痢疾、毒蛇,比日军更可怕。然全军上下,意志尚坚。我等已化整为零,藏于山洞、密林,构筑秘密营地。粮食、弹药,均已按公令,分数处隐藏。请次长放心,一日无公之命令,我第十八军,便是深山之石,绝不露半分形迹。唯望,我部出山之日,常德城头,尚有我军旗帜。”
我摩挲着那张薄薄的信纸,几乎能闻到上面混合着汗水和霉菌的味道。方天,这位沉稳的将领,和他的数万子弟,正在为我的一个战略构想,忍受着非人的折磨。他们是幽灵,是藏在黑暗中的利刃。我必须保证,当他们出鞘时,能一击致命。
但要让这把刀刺中目标,我必须处理好另一个方向的“摩擦”。
常德,在行政和战区划分上,属于第九战区。战区司令长官,薛岳。
这个在三次长沙会战中,打得日军闻风丧胆的“老虎”,是一个极其强势和自负的将领。我将我的直属王牌第七十四军,楔入他的防区,并将常德定为“特级战备区”,这在他看来,无异于是对我韩夏,这个参谋次长的越权和羞辱。
八月十日。第九战区的作战处长,陈将军(我虚构的人物,代表薛岳的意志),“应邀”来到了我的作战室。
“韩次长。”陈将军的军姿笔挺,但语气中带着一丝疏离的“客气”,“薛长官对参谋本部的部署,并无异议。只是……第七十四军,毕竟是中央军。他们陈兵常德,将常德全城要塞化,这……是否会刺激日军,将战火,过早地引入我第九战区?”
我心中冷笑。薛岳的“天炉战法”,是诱敌深入,在长沙外围,利用丘陵和河网,层层消耗,最后反击。而我,却在他的“炉口”常德,放上了一个巨大的“砧板”(第七十四军)。这打乱了他的全盘部署。
“陈将军。”我示意他看沙盘,“你认为,横山勇在五月鄂西惨败后,他会放弃吗?”
“这……薛长官认为,日军新败,至少需休整半年。”
“错了。”我走到沙盘前,拿起红色的指挥杆,重重地敲在常德的位置上,“横山勇在鄂西,是试探。他试探出了石牌是钢板,也试探出了常德,是棉花。他下一次,不会再来啃钢板。他会集中十万,甚至十五万大军,只攻常德一点。”
“十五万?”陈将军的脸色变了。
“王耀武的第七十四军,不是去‘刺激’日军的。他是去当‘诱饵’的。”我直视着他的眼睛,“一个能让横山勇不惜血本,也要吃下去的诱饵。而薛长官的‘天炉’,”我将指挥杆,从常德,划向了长沙,“就是吞下横山勇这整支大军的,最后一张网。”
我没有告诉他方天的存在。这是我的底牌,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薛岳。
“我需要薛长官的全力配合。”我继续说道,“当常德打响,我需要第九战区的主力,从南、东两个方向,不惜一切代价,向常德合围。王耀武是‘砧’,薛长官的大军,就是‘钳’。”
陈将军沉默了。他是个军人,他听懂了我的计划。这是一个用一个军的牺牲,去换日军第十一军主力的豪赌。
“我……会如实转告薛长官。”他立正敬礼,“韩次长。第九战区,必不负使命。”
我点点头。我知道,薛岳会同意的。因为,这个计划如果成功,最大的战功,将属于他这个第九战区司令长官。而我,只需要胜利。
八月的第三周,是决定命运的一周。
八月十五日。
这一天,重庆的酷热达到了顶峰。我的办公室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我在等常德的电报。
下午三时。电报来了。
“慈璋兄:八月十五日十四时。美军C-47运输机群,已抵达常德。水泥、钢筋、防毒面具,十万具。全数卸载。弟耀武,携五十七师师长余程万,叩谢次长再造之恩。我部,誓与常德共存亡。”
我读完电报,紧绷了几周的神经,猛地一松。我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几乎站立不稳。
“好!”我重重地一拳,砸在桌子上,“好!好!”
我立刻抓起电话:“接王耀武!我要和余程万通话!”
线路通过军用电台转接,充满了嘈杂的电流声。但余程万那沙哑而坚定的声音,还是传了过来。
“韩次长!我是余程万!我代表五十七师八千弟兄,感谢次长!”
“程万!”我大声喊道,“装备给你们了!活命的东西给你们了!现在,我命令你,从这一刻起,全师,进行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防毒训练!我要你的每一个士兵,都学会,如何在毒气里吃饭、睡觉、开枪!”
“是!”余程万的声音斩钉截铁,“职部遵命!请次长放心,日本人就算把常德泡在毒水里,我余程万,也会从毒水里,站起来,砍下他们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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