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泥土与朽木混合的甜腥味,像是某种巨兽沉睡时呼出的气息,每一次呼吸都让喉咙发痒。
苏晚照的“触听双感”在此时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她左耳的死寂让她彻底屏蔽了黑雨的沙沙声和风声的干扰,右耳通过骨传导耳箍放大的听觉,让她能捕捉到沈砚最轻微的脚步和呼吸,确保队伍没有失散。
而她的双手,则紧贴着地面或沿途的树干,感受着那些黑色符线蔓延时带来的最细微的震动。
这些震动并非杂乱无章。
在系统的辅助分析下,它们被转化为一道道数据流,在她脑中构建出一幅实时更新的动态地图。
哪里是污染能量最浓郁的区域,哪里是地脉能量最薄弱的节点,哪里潜藏着被黑芽激活的变异生物……一切都清晰无比。
代价是置换,她失去了一半的听觉世界,却换来了对这个世界更深层次的物理感知。
“前面,左转三十步,停下。”苏晚照忽然低声命令道。
沈砚立刻止步,将林疏月护在身后。
他们面前是一片看似寻常的灌木丛。
枝叶间传来极细微的“簌簌”声,像是有无数细小的根须在地下蠕动。
“怎么了?”沈砚压低声音问。
苏晚照没有回答,她蹲下身,将手掌按在地上。
强烈的震动让她眉头紧锁——那不是普通的地脉波动,而是一种有节奏的收缩,像是一颗巨大的心脏正在缓缓搏动。
“地下……有东西。一个巨大的、正在收缩的结构,像是一颗心脏。那些黑色的符线,就是它的血管,正在把从山里汲取的能量输送给它。”
话音刚落,他们面前的灌木丛突然无声地向两边分开,地面裂开一道缝隙,一株酷似捕蝇草、但体型足有半人高的黑色植物猛地弹射出来,张开布满粘液和利齿的“花瓣”,咬向最前方的沈砚。
这一切快如闪电,但沈砚的反应更快。
他没有拔剑,而是反手从行囊里抽出一张黄符,口中疾念:“火行,敕!”符纸无风自燃,化作一个火球,精准地射入那变异植物的口中。
只听一声沉闷的爆响,植物内部被烈焰灼烧,发出凄厉的嘶鸣,像是无数人在同时尖叫,迅速枯萎焦黑下去。
但这一击仿佛捅了马蜂窝,周围的地面开始剧烈鼓动,更多的黑色植物破土而出,摇曳着它们恐怖的“头颅”,将三人团团围住。
“疏月,弹奏清心咒,干扰它们!”苏晚照冷静地指挥,“沈砚,用金行符,它们的根茎是弱点!”
林疏月立刻将古琴置于膝上,她看不见敌人,却能清晰地“听”到那些植物根茎在地下蔓延搅动时发出的贪婪心跳——那是一种黏稠、湿重的搏动,如同泥沼中挣扎的溺者。
她指尖拨动,一段急促而清越的旋律响起。
琴音并非为了杀伤,而是如同一股清泉,精准地注入到那些变异植物狂乱的“心跳”之中,试图扰乱它们的律动。
果然,那些植物的动作明显变得迟滞和混乱,叶片的摆动失去了协调,像是醉酒的舞者。
沈砚抓住机会,双手各持一张锐金符,身形如电,在植物群中穿梭。
他的手指每次点在那些植物的根部,符箓上的金光便会化作一道无形利刃,瞬间切断其与大地“血管”的连接。
被截断能量供应的植物,就像被拔掉电源的机器,迅速瘫软下去,化为一滩黑水,散发出腐臭的腥气。
战斗在极短的时间内结束。
苏晚照始终没有动手,她一直在全神贯注地感知着整个战场的能量流动。
她发现,林疏月的琴音不仅能干扰敌人,当她的音波扫过自己时,她体内残存的“光愈祷文”竟然会随之产生细微的共鸣,掌心医盟徽记的灼热感也似乎因此而舒缓了些许——那是一种奇异的共振,仿佛两股本不该相融的力量,在某种更高维度上达成了短暂的和解。
“我们快到了。”苏晚照站起身,目光投向前方不远处的山谷入口。
鬼涎谷,因常年瘴气弥漫,湿滑的岩壁上总像挂着鬼怪的涎水而得名,是书院弟子严禁踏足的禁地。
此刻的谷口,已经被一层厚厚的、如同巨大血管网般的黑色藤蔓彻底封死。
这些藤蔓还在微微搏动,发出低沉的“嗡鸣”,仿佛一个活物在沉睡中喘息。
藤蔓交织的中心,是一块相对平整的石壁,上面隐约能看到一个九层宝塔的浮雕,与沈砚捡到的那块碎瓷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就是这里。”沈砚从怀中取出那块碎瓷,对比着石壁上的浮雕,沉声道,“‘代行者血,方可开门’。”
三人面面相觑。谁是代行者?
林疏月闭上眼睛,用心去聆听那扇“门”后面的声音。
片刻后,她脸色发白地睁开眼:“我听不到亡者合唱……那里……什么都没有。是一片绝对的死寂,比你的左耳还要安静。不,不对,不是安静,是所有声音都被……吞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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