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的空气冰冷而凝滞,像一层湿冷的铁纱贴在皮肤上,寒意顺着脖颈爬进衣领,激起一串细小的战栗。
可苏晚照的指尖却烧得发烫——那块藏在袖中的焦黑残片,仿佛不是从灰烬里拾起,而是从她血脉深处浮出。
纹路烙在神经上,与沈清皮肤下流转的光轨、与她轮盘核心的符号,严丝合缝地咬合。
她不动声色地握紧手掌,任血珠渗进裂痕。
这一次,不是巧合。
几乎是下意识地,她将残片翻了过来。
背面的纹路在昏黄摇曳的油灯光下缓缓浮现——一道道繁复交错的铭文刻痕,像是某种古老语言的遗音,与沈砚那根烧火棍上的胎印,分毫不差。
光晕在金属表面跳跃,映出细密的裂痕,如同干涸河床的纹路。
就这一眼,仿佛触动了横跨时空的开关。
指尖与晶核接触的刹那,她掌心的铭文轮盘猛然一震,像是被唤醒的沉睡巨兽,发出低沉的嗡鸣,震得她整条手臂发麻,骨节都在共振。
震动剧烈得几乎要撕裂她的神经,根本不受控制。
皮肤下的血管突突跳动,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齿轮在血肉中咬合、旋转,发出细微却清晰的“咔、咔”声,像是体内藏着一台即将崩裂的机械。
一道淡蓝色的光幕从轮盘中央投射而出,在布满尘埃的空气中缓缓展开,自动拼合出一段被强行封印的立体影像。
光幕微颤,带着轻微的电流声,滋滋作响,像是从极深处打捞上来的旧日录像,画面边缘泛着不稳定的蓝边。
画面里,是一座冰冷的金属祭台。
祭台上躺着一个年幼的男孩,正是童年模样的沈砚。
他的四肢被粗大的铁链锁住,手腕与脚踝处早已磨出血痕,干涸发黑,皮肉翻卷,散发出淡淡的铁锈与腐血混合的腥气。
他脸上没有恐惧,只有一片麻木的苍白,嘴唇微微颤抖,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七名戴着厚重青铜面具、身穿灰白工匠服的技师围拢在他身边,动作精准而冷酷,像一群执行程序的机械。
金属靴底踏在地面,发出整齐划一的“咔嗒”声,如同节拍器般冷酷无情。
其中一人,手中捏着一根细如牛毛、闪烁着幽光的铭文针,针尖泛着蓝紫色的冷芒,像是从极寒深渊中凝结出的冰晶。
他毫不犹豫地刺入男孩小小的脊椎。
男孩的身体猛地弓起,像一张被拉满的弓,青筋在脖颈暴起,可喉咙里依旧死寂。
指尖抽搐,指甲在金属台上刮出短促的“吱”声,令人牙酸。
伴随着这无声的痛苦,一段机械而空洞的祷词在影像中回荡,像是从某个名为机械神殿的深渊传来,每一个音节都带着金属摩擦的刺耳质感:“双生链接,以血为契,以痛为桥……”
苏晚照的心脏骤然紧缩,呼吸停滞。
她感到胸口像被铁钳夹住,空气凝成冰粒,刺入肺叶,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刺痛。
她的指尖冰凉,可掌心却像被烙铁烫过,轮盘的震动仍在持续,像一颗异物在皮下搏动。
她猛然明白了。
沈砚不是偶然被卷入这场风波的,他从一开始,就是这个巨大阴谋的一部分。
他就是系统日志里语焉不详的,那个最初的“失败适配体”。
就在她心神巨震之际,地窖的门被人从外面粗暴地推开。
“哐当!”一声巨响,木门撞在墙上,震得梁上积尘簌簌落下,像雪片般飘洒在她肩头,带着陈年木料腐朽的霉味。
冷风夹杂着外面的呼啸声灌了进来,油灯剧烈摇晃,光影在墙上扭曲成鬼影。
铁娘子高大的身影堵住了门口,逆着月光,像一尊生锈的雕像,轮廓被夜色剪得锋利而沉重。
她没有看苏晚照,浑浊的目光死死锁定在沈砚身上,呼吸粗重,带着铁锈般的气息,每一次吐纳都像风箱在拉扯。
她快步走来,脚步踏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回响,每一步都震得地面微颤。
手中紧握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金属的寒意仿佛透过空气传递过来。
她反手将钥匙插入墙壁上一道不起眼的缝隙。
“咔嚓。”
一声轻响,整座旧神工坊却随之开始低频震颤。
墙灰簌簌落下,像下了一场灰白色的雪;地面仿佛活了过来,发出沉闷的嗡鸣,脚底传来持续的震感,如同地底有巨兽在翻身,震动顺着鞋底爬升,直抵脊椎。
铁娘子走到沈砚面前,那只布满厚茧和伤疤的手,带着一种奇异的温柔,轻轻按在他的额头上。
她的掌心滚烫,指尖微微颤抖,皮肤粗糙得像砂纸,却透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暖意。
她的嘴唇翕动着,用一种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音量,低声呢喃:“你娘……把你藏进烧火棍里……三年。”
话音未落,铁娘子宽厚的胸膛上,毫无征兆地浮现出与沈清额头上一模一样的光纹脉络。
淡金色的纹路如活蛇般在皮肤下游走,闪烁了一下,旋即黯淡下去,仿佛耗尽了最后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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