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她死了,河却开了口
锈铁门开启的瞬间,灰雾如潮涌出,裹挟着金属锈蚀的腥气与某种难以名状的古老寒意,扑面而来。
苏晚照下意识护住沈砚的后颈,指尖触到他衣领下那截脊骨——冷得不像活人,仿佛自地底封存千年。
风从门缝深处吹出,却不带冰原的凛冽,而是一种沉滞的、近乎呼吸的凉,拂过皮肤时像旧纸轻擦,却留下细微的刺痛。
她抬眼,见沈砚仍仰着头,睫毛上凝结的雪粒簌簌坠落,如同碎星滑入深渊。
可门后没有地脉通道,没有预想中的阶梯或洞窟。
只有一条河——横亘于虚无之中,无声流淌,水面灰白如镜,映不出天光,也照不见倒影。
那河不宽,却深不见底,仿佛割裂了时间本身。
而方才飘出的半片碎纸,此刻正缓缓旋转着,坠向河面,湮灭在“无界”二字彻底模糊的瞬间。
“第七人来了……”
沙哑的声音从船头飘来,像是从一口枯井中爬出的回音。
苏晚照瞳孔微缩——朽木船头上立着个佝偻的老艄公,左眼蒙着块褪色的黑布,布角已泛出霉斑;另一只眼泛着幽蓝的光,像深潭里泡了百年的鬼火,在浓雾中幽幽明灭。
他手中的船桨更叫人发寒:人骨缠铁链,骨节处还沾着暗褐色的血渍,指尖拂过时,竟传来一丝黏腻的触感,仿佛血仍未干透。
沈砚的手指骤然收紧,攥住苏晚照的手腕。
她能摸到他脉搏跳得极快,像被惊飞的雀儿在掌心扑腾,震得她皮肤发麻。
老艄公的骨桨在河面轻点,涟漪荡开的刹那,水面竟如镜面般映出沈清消散前的画面:她眼尾的泪痣亮得灼人,嘴角带着笑,眼里却汪着泪——那笑容像烧到尽头的烛火,温柔又绝望。
水波一晃,影像碎成涟漪,只留下一缕若有若无的檀香,那是她身上常带的香囊气味。
“可你带的,是钥匙,还是祭品?”老艄公的声音像砂纸磨过石板,每一个字都刮得耳道生疼。
苏晚照的轮盘在掌心发烫,金属环嗡鸣着弹出光丝,纤细如蛛丝,却带着灼热的触感,将她与沈砚的手腕缠成金链。
这是系统自动开启的双生体保护模式,光丝贴肤处微微刺痒,像电流在皮下爬行。
她望着河面上沈清的影像,喉咙发紧——三天前这姑娘还躲在她身后,用烧火棍戳她后背说“晚照姐的解剖刀比糖葫芦甜”,那声音清脆得像冰糖裂开,现在倒成了河灯里的影子。
“上船。”老艄公突然甩来条铁链,末端是枚刻着“苏”字的骨牌,冰凉刺骨,一触即痛。
苏晚照刚触到铁链,轮盘就传来刺痛——这是系统在警告她进入未知领域。
金属环边缘微微发红,像烧红的铁片贴在掌心。
但沈砚已经抬脚跨上船头,靴底碾碎了几片飘过来的纸灯残片,发出枯叶碎裂的脆响,灰烬里飘出一丝焦纸味。
她咬了咬舌尖,血腥味在嘴里炸开,舌尖的钝痛让她清醒。
跟着上去。
哑桨从船尾钻出来时,小满吓得踉跄,后背撞上船舷,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这船童的喉管被铁丝缝成了麻花,见人只木木地点头,脖颈处铁丝嵌进皮肉,泛着铁锈红。
骨桨插入河心的瞬间,桨声竟像人的心跳,咚、咚、咚,规律得诡异,每一下都与她自己的心跳错开半拍,令人头皮发麻。
苏晚照刚站稳,腰间就被人拽住——是小满,这孩子的影子正像被风吹散的墨,在甲板上拖出好几道残影,指尖冰凉,指甲几乎掐进她腰侧。
“姐……”小满的声音发颤,带着湿气,像从水底传来,“我看见……三年前雪夜。”
她的影子突然凝出画面:同样的冥河,同样的朽木船。
穿月白棉袍的女人跪在船头,怀里抱着个裹红襁褓的婴儿。
那是沈母!
苏晚照认出她腕间的翡翠镯子——沈砚总说那是母亲留给他的唯一遗物,此刻在幽光下泛着冷绿的光晕。
女人将一截烧火棍插入河底的祭桩,血珠顺着棍身往下淌,滴在骨牌上滋滋作响,蒸腾起一缕腥甜的白烟:“以血封契,以魂为锚。”
画面“啪”地碎成星点,像玻璃炸裂,碎片划过空气,留下细小的灼痛感。
小满猛地栽进苏晚照怀里,手心里攥着团湿冷的河泥,泥里嵌着半枚生锈的齿轮——和沈砚烧火棍裂开时露出的内核纹路一模一样。
那齿轮边缘的锈迹扎进她掌心,带来一阵钝痛。
“这不是河。”阿葵的金瞳突然泛起红光,她盯着河面,睫毛剧烈颤动,像被风吹动的火苗,“是坟场。他们都没完成验尸。”
苏晚照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这才发现每盏纸灯下的骨牌边缘都刻着细密的缺口——像极了她验尸本上没画完的死亡标记,每一道缺口都像在无声地哭喊。
轮盘突然震动,投影出三百道纠缠的魂影,每个魂影的额间都有个闪烁的红点,那是系统判定的“未结案”标识,红光如血滴,在空气中留下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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