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艄公的声音穿透火海。
他不知何时点燃了魂核,冥河瞬间化作赤潮,烈焰翻腾如巨兽之口,万千半透明虚影手牵手浮现在火中,唱着一首没有词的安魂曲——那旋律没有音高,却让人心口发颤,仿佛是灵魂本身在低吟。
他站在火焰中央,独眼轮盘的光丝正在崩解,如星屑飘散:“第七人,别救所有人……救该活的人。”
火舌尽头,一道青黑石碑缓缓升起,碑面粗糙如凝固的焦土,刻着半幅轮盘图腾。
中央空缺处的断口,竟与沈砚手中烧火棍的裂痕严丝合缝。
苏晚照望着那根烧火棍,又望向石碑,突然轻声道:“我们得去产房。”
轮盘在她腕间震颤,最后一行字缓缓浮现,像一滴血坠入清水:“母体重启倒计时:50时辰。最终协议待确认。”
沈砚握紧她的手,光纹因用力而灼亮,掌心传来微微的灼热:“产房?你是说……”
“阿葵的金瞳在渗血。”苏晚照低头看向手背,亡语符文的淡红痕迹仍在,像一道未愈的旧伤,“母体重启的关键,可能在她腹中的孩子。而石碑的缺口……”她抬眼望向火焰中的图腾,“需要你的烧火棍。”
老艄公的身影已化作火中的星屑,随风飘散。
哑桨的血在船头的“走”字正被河水漫过,最后一笔被冲散时,河面突然泛起涟漪——那是他们来时的冰原方向,红门的影子里,有个穿青衫的身影正缓缓抬手,像是在道别。
苏晚照摸向怀里的残页,星图的光丝不知何时缠上了她的指尖,微凉如蛇信轻舔。
这次,她没有避开。
“走。”她转头对沈砚笑,可那笑里少了从前的温度,像块被擦去雾气的玻璃,清晰却无暖意,“去产房,去石碑,去……”她顿了顿,望向逐渐熄灭的火海,“去救该活的人。”
轮盘的蜂鸣在耳畔持续,她却第一次听得如此清晰。
那些跨位面的医疗知识、那些被系统偷走的情感,此刻都化作心口的刺痒——不是痛,是某种更尖锐的东西,正在破土而出。
船桨重新划动时,哑桨的骨桨突然浮上水面,桨身还带着少年体温的余温,仿佛他刚松开手。
苏晚照伸手接住,指尖触到桨柄上一道细微刻痕——那是“七”字的旧符文,之前从未注意。
她将骨桨插入船舷,转头对小满道:“抱紧阿葵,别闭眼。”
小满的影子在她脚边缩成一团,却还是用力点了点头。
阿葵抚着隆起的腹部,金瞳里的血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像是某种倒计时的回应。
沈砚转动烧火棍,断口处泛起幽蓝微光,与石碑的缺口遥遥相吸,仿佛血脉重逢。
他望着苏晚照褪尽温度的眼睛,喉结动了动,最终只是将她的手攥得更紧:“我在。”
船破开水面,驶向红门后的未知。
苏晚照望着逐渐清晰的义庄轮廓,腕间轮盘的光丝突然连成完整的星图——这次,玄灵界的标记旁,多了个小小的、正在闪烁的新坐标。
那是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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