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总是冷静自持、仿佛能将一切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男人,此刻脸上只剩下最原始的焦灼与恐惧。
他的掌心全是冷汗,握剑的手指因用力过度而泛白,脚步沉重如踩在泥沼之中,每一步都踏碎一道空间裂痕,溅起细碎的光屑。
他不管什么终焉医殿,也不管什么逆命医谏,他只知道,那个答应了他要一起回家的人,正在他面前燃烧自己。
“快……回家……”他的唇形无声地重复着,脚步却愈发坚定,一步步朝着祭坛中心挪去。
每一步,都像是在刀山火海中跋涉,脚底传来灼烧般的痛感,仿佛踩在熔岩之上。
苏晚照似乎听到了他的呼唤,涣散的瞳孔重新凝聚了一丝光亮。
她艰难地抬起头,目光越过混乱的战场,落在了沈砚的身上。
她的脸上,竟露出了一丝极浅、却无比凄美的笑容,嘴角的血痕因此微微拉长,像一朵将谢未谢的红梅。
然后,她转回头,看向了那座已经开始出现裂痕的终焉医殿。
她记起了织娘血泪交织的嘱托,记起了影针颤抖着塞入她手中的玉简。
“你说过,每个名字都该被念出来……”她低声呢喃,仿佛在回答一个遥远的问题。
她的声音轻得像风拂过枯叶,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颤抖着将手按在了心口。
那枚嵌入血藤缝隙、名为“真相火种”的玉简,此刻正散发着幽蓝的微光,与她胸腔内那颗由血藤强行维系搏动的心脏共鸣。
每一次搏动,都引发玉简中一阵细微的震颤,像是远古钟声在灵魂深处回荡。
玉简中,那些被抹除的文明,那些被遗忘的名字,那些沉寂的亡者低语,在这一刻,找到了它们的“喇叭”。
苏晚照缓缓地、用尽全身力气地,从跪姿撑起了身体。
血从她的嘴角滑落,滴在古老的祭坛石板上,瞬间绽开一朵妖异的血花,温热黏腻,散发着淡淡的铁腥味。
她站得并不稳,身体摇摇欲坠,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
然而,当她抬起眼眸,直视着那座象征着宇宙最高医疗权威的殿堂时,整个虚空都为之一滞。
那张覆盖万界的血色因果之网,所有的丝线都仿佛被赋予了生命,随着她的呼吸,开始同步闪烁起微光,犹如宇宙正在进行一次缓慢而沉重的呼吸。
空气中有种低频的震颤,像是大地深处传来的鼓声,又像是亿万亡魂在齐声低语。
三大议员的攻击停歇了,他们惊骇地发现,自己与这座亲手建立的医殿之间的联系,正在被一种更古老、更霸道的法则所覆盖。
沈砚的脚步也停住了,他感到一种无法言喻的威严从苏晚照身上升起,那不再是属于一个代行者的力量,而是……审判的序曲。
他的皮肤泛起一阵战栗,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电流掠过。
整个宇宙仿佛都陷入了死寂,等待着一个声音。
苏晚照立于祭坛之上,身后是亿万棺椁的虚影,脚下是因果交织的血网。
她张开了嘴,准备发出成为“医谏”后的第一声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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