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块沉重的、不知从何而来的锈蚀铁板被陆沉用脚猛地蹬倒,勉强堵住了大半洞口,隔绝了外面大部分的光线和声音,只留下雨水敲打铁板的沉闷回响,以及两人在绝对黑暗中粗重而压抑的喘息。
黑暗,黏稠的,带着浓重腐败气味的黑暗,将他们彻底吞噬。
林溪靠在冰冷、湿滑的洞壁上,左臂的麻木感依旧强烈,视野中的裂纹尚未消退,耳朵里除了持续的嗡鸣,就只有彼此急促的心跳和喘息。刚才那惊心动魄的追逐与搏杀,陆沉险死还生的瞬间,还有黎琛那令人不寒而栗的最终凝视…所有的一切都如同沉重的铅块,压在她的心头。
她伸出微微颤抖的(右)手,在黑暗中摸索着,碰到陆沉冰冷潮湿的手臂,顺着向下,再次触碰到他腹部那一片温热的、不断渗出液体的伤口。
“你…”她的声音干涩沙哑。
一只冰冷而沾满污渍的手轻轻覆上了她摸索的手背,短暂地停留了一瞬,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和…一丝微不可察的安抚。
“没事,”陆沉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比平时更加低沉沙哑,带着重伤后的虚弱,却奇异地有一种稳定人心的力量,“暂时…安全了。”
但他的指尖,那冰冷的温度,和掌心因紧握武器或奋力搏斗而留下的粗糙茧痕,却清晰地传递着另一个信息——他们的逃亡,远未结束。这肮脏、黑暗、不知通向何处的排水系统,不过是另一个充满未知危险的囚笼,而旧港的暴雨,仍在不知疲倦地冲刷着地面上的一切,包括他们留下的斑驳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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