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劲。”陆沉一手紧握着那柄特制的战术手电,光柱在幽深的通道前方不安地晃动,另一只手已然按在了腰侧枪套的硬质皮革上。
林溪刚刚依靠陆沉携带的、标注为“舒缓剂”的特制药物勉强稳定住濒临崩溃的精神壁垒,但此刻,那种被无形之物窥视、揉捏大脑的感觉并未完全消失,只是被强行压抑了下去,如同潜藏在冰面下的暗流。
然后,声音来了,杂乱,迅捷,非人。
它们交织成一张不断收紧的网,将两人困在通道中央这片相对开阔的废弃设备区。手电的光柱迅速扫过几个可能的声源方向,却只捕捉到一闪而逝的扭曲黑影,快得几乎像是视觉残留造成的错觉。
“背靠背!”陆沉低喝一声,语气不容置疑。
林溪立刻依言转身,背脊紧贴上陆沉宽阔的后背。她能感觉到他背部肌肉的紧绷,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这种坚实的触感,在未知的恐惧包围下,成了她唯一能抓住的浮木。她强迫自己深呼吸,试图调动那不稳定且带来巨大痛苦的共感能力,哪怕只能感知到一丝敌人的确切位置。
脚步声骤然停歇。
死一般的寂静降临,比之前的嘈杂更令人窒息。只有手电光束中飘浮的尘埃,还在无声地舞动。
“呵……”
一声轻笑,带着某种金属摩擦般的质感,从前方的阴影深处传来。
紧接着,一个修长的人影缓缓步出黑暗,仿佛他本身就是阴影的一部分。是黎琛。
他依旧穿着那身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但领口随意地敞开,露出线条清晰的锁骨。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手中把玩着的一件器物——一柄长约三十公分,造型极其古朴奇特的音叉,通体呈暗银色,叉柄缠绕着某种非金非木的黑色材质。
而在黎琛身后,阴影如同活物般蠕动,陆续走出了五道身影。
他们统一穿着带有“深渊之眼”组织徽记的黑色作战服,但他们的形态,却让林溪的胃部一阵抽搐。
初步的异化特征,这些,就是“深渊之眼”所谓的“精英成员”?他们已经不能算是完全的人类了。
“晚上好,两位不请自来的客人。”黎琛开口了,声音带着一种咏叹调般的病态优雅,在空旷的地下空间里回荡,“这里的‘欢迎仪式’,看来给林小姐带来了一些……小小的困扰?”
他的目光越过陆沉,直接落在林溪脸上,那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剖析意味,仿佛她是一件稀世的藏品。“‘钥匙’果然名不虚传,在那种程度的‘噪音’冲击下,竟然还能保持清醒。虽然,看起来状态并不算太好。”
陆沉的身体瞬间绷紧,如同被触及逆鳞的凶兽。他将林溪更严密地挡在身后,隔绝了黎琛的视线。“黎琛,”他的声音冷硬如铁,“你的把戏该收场了。”
“把戏?”黎琛夸张地挑了挑眉,笑容加深,恶意几乎要满溢出来,“陆少爷,这可不是什么把戏。这是进化之路必要的‘清场’工作。说起来,您不在家里好好待着,陪伴您那位……嗯,日益‘憔悴’的母亲,跑到这种脏乱差的地方来,是为了体验生活吗?”
“陆少爷”这个称呼,以及提及他母亲时那刻意拖长的、充满暗示的语调,像一根毒刺,精准地扎进了陆沉内心最深的禁忌。陆沉的瞳孔骤然收缩,下颌线绷紧,但他强大的自制力让他没有立刻发作。家族,母亲……黎琛知道的东西,远比他预想的要多得多!
黎琛似乎很满意陆沉的反应,他将目光重新投向林溪,手中的音叉轻轻一晃。“至于林小姐,你的价值远不止于此。乖乖跟我们走,可以少受很多不必要的痛苦。”
话音未落,他身后那五名异化的精英成员,如同接收到无声指令的猎犬,骤然发动!
他们的动作快得超乎常理!那名脚步轻盈者,如同鬼魅般贴地疾掠,双手指关节反曲,弹出闪烁着寒光的、类似指虎的尖锐利刃,直取陆沉咽喉!而那名脚步沉重者,则像一辆人形坦克,带着碾压一切的气势,巨大的拳头轰向陆沉的胸腹!
配合默契,攻势狠辣,完全封死了陆沉的闪避空间。
陆沉反应亦是极快!在利刃临喉的瞬间,他猛地侧身,左手手肘如同铁锤般精准砸向轻盈者的手腕,同时右腿闪电般踢出,踹向沉重者的膝关节侧面——那是人体支撑的脆弱点!
“砰!”“咔嚓!”
沉闷的撞击声和骨骼错位的轻响几乎同时响起,轻盈者手腕遭受重击,利刃偏转,擦着陆沉的颈侧划过,带起一道血线。而沉重者膝盖受创,庞大的身躯一个踉跄,攻势稍缓。
但另外三人也已从不同角度扑上!他们的攻击角度刁钻,利用改造后异常灵活甚至扭曲的关节,发动着违背人体工学的打击。陆沉虽身手卓绝,格斗技巧精湛且充满效率,每一招都直奔对手关节、眼窝、喉结等致命或致残部位,但在五名拥有超常速度、力量且配合无间的非人存在围攻下,立刻陷入了苦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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