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方慕雪所说,搜查令还未等他们赶到已经批下来了。
萧尽霜带人破门而入时,别墅里一片漆黑,里面空无一人,进入后院便一眼看到了放满清水的泳池,边上还散落着几根粗绳。
萧尽霜朝白玦使了个眼色便吩咐着张小顾取证,继而打通了巡逻队队长的电话让他注意仁济河河边的车辆加大巡逻。
白玦抬手摁住耳麦:“慕雪,他没在家,你能定位到他手机位置吗?”
方慕雪自信满满:“小事一桩”,不到片刻便成了漏气的皮球:“我收回刚刚的话,很遗憾告诉你不能,他关机了,最后关机位置是在他家里,但是我可以尝试定位他名下登记的车辆。”
一顿键盘清楚的敲击声后,方慕雪有些懊恼:“他名下的车定位都在他家!”
白玦眉头微皱:“试试定他前妻名下的。”
“我看看……他在回别墅路上!十分钟左右应该就到了!“方慕雪激动喊道。
闻言白玦快速挂断了电话朝萧尽霜指了一下别墅外便跑到了进门门后,萧尽霜朝其他人打了个过去的手势便跑到了门口,见外边还没车灯,便在耳麦里安排着其他人躲在了入口的几个角落确保都有人蹲守。
大暑的夜晚闷热得就像一个火炉,烤得人喘不过气,原先还在鸣叫的蟋蟀仿佛被一双手无情地扼住了喉咙,瞬间哑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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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道惨白灯光将浓黑的夜色劈开了两半,一双黑色皮鞋从车门里探了出来,草丛里的蟋蟀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清脆的唧唧声又再次响起。
车门“砰”地一声撞上时,从车上下来的人双手被快速冲上前的萧尽霜顶在车门单手反扣住,另一双手给他拷上了镣铐,车上本就受到惊吓的女孩再次被这一幕吓得忍不住放声尖叫。
双手被镣铐铐住的男人还在不断挣扎地喊着:“我是受上帝的旨意为世人消除恶魔和女巫!放开我!我肩负着神的使命!你们这是在与恶魔为伍!我这是在审判!”
“审判”二字似乎触发了什么装置给时间按下了暂停键,萧尽霜本如同深渊般深不见底地眸色更加黯淡下来,不自觉地松开了一瞬,就这一瞬,方才还在大吼着要消除女巫的男人抓住机会撒腿就往外跑。
没等他迈出一步便再次被同行的特警按住扣上了警车。
由于受害女生是外地一个人来旅游的,亲属一时半刻也赶不过来,方慕雪主动提出了陪同她做后续笔录和身体心理状态评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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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门‘哐当’一声关上,在惨白的白炽灯照射下,男人手上的镣铐闪着银色光芒,手腕通红,那是剧烈挣扎留下的痕迹。
他的对面坐了两人:一人目光如同淬了寒冰的刀子,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每一次的对视都仿佛在无声地施压,虽是炎热的夏季,周围的气温似乎都因为这目光降了下来,令人毛骨悚然。
坐在隔壁的另一个男人眉目舒展,眼眸潋滟,像是春水拂过的桃花,不妖,却自带三分缱绻,气场却同样不容忽视。
对面二人一言不发,万籁俱寂。
男人只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仿佛因此凝固,心脏跳动的厉害。
“黄天一,你需要律师吗?”一颗石子被投入了湖中,荡出了一圈涟漪。
温润如玉那人突然打破了沉默,嗓音柔和,却带着不容回避的重量压在了他的身上。
“我没有错!我肩负神的使命消除女巫!她们飘起来了!我是在为民除害!这是正义的审判!”黄天一拍桌身体前倾试图站起,很快便被银白色的镣铐毫不留情得将他拽了下来,椅子发出刺耳的金属撞击声。
“如实交代情况。”萧尽霜坐在那里始终没有动过,声音里不带半分情绪。
然而戴着镣铐的男人却感觉被劈头盖脸地泼了一盆冰水。
见萧尽霜不为所动,他显然更加恼怒,眼睛几乎布满了红血丝,咆哮道:“你以为我在做什么!我是上帝的使者!那些罪恶的女巫就该被焚烧殆尽!你们阻拦我就是在违抗神的旨意!审判女巫和魔鬼,是我作为一个使者的分内之事!”
白玦眼尾弯起一道温柔的弧度,不紧不慢地问道:“你说这是上帝的旨意,旨意需要用咆哮来证明吗?你说你是使者,可圣经中从未出现过你的名字。你甚至连他的一面都没见过。”
他的语气像闲聊般随意,像一只雪白的狐狸,看似毫无锋芒,乖巧无害,却偏偏透露出几分洞穿人心的狡黠。
见对方脸色骤变,他又从容不迫地再次开口:“我其实很好奇,你在第一次淹死你女儿的时候,她是不是在喊,她说爸爸我不是女巫,她喊你救她,但是你没有,你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从小养大的亲生女儿淹死在了泳池里,对吗?”
他的语气很柔和,但在黄天一听起来更像是甜甜的掺了毒,毫不留情地破坏着他的每一寸肌肤。
他失去了些底气不由垂头,但是很快调整过来再次猛然抬起头,像下定了什么决心,死死盯着那狡黠的狐狸:“你知道吗!那天我居然看到她在别墅门口拿火腿肠喂养一只黑猫!那黑猫见我就跑,偏偏却粘着她!自古以来只有女巫才会以黑猫为伴!我女儿虽然不是女巫!但她肯定被恶魔附身了!我是在清洁她的灵魂!我在为她驱魔!”
白玦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说出的每个字都在挑逗听者的神经:“哦~驱魔呀。女巫之槌上边写着,沉入水底的人是无辜的。”
他眯了眯眼睛,他真的很喜欢用短促的停顿去让人忍不住地想填补空白。
人在认知上其实会有一个闭合需求,大脑会倾向于在看到不完整的事情时会进行自动“加工”,直至完整,这也是人类对完整性和确定性的先天追求,白玦就是利用了这一点。
但其实细思后就会觉得他话里话外都藏着陷阱就等着猎物自己踩入:“我没猜错的话,你将她们淹死在泳池的时候她们是沉下去的,你将她们转移到了仁济河后才浮了起来,她们可不是你认为的女巫,她们都是无辜的。你在利用上帝的旨意滥杀无辜,上帝知道你在冒充他的使者残害无辜的生命吗?”
男人听后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全身紧绷的神经开始变得松垮。
萧尽霜显然没打算让他舒缓过来,将仁济河三名受害者照片移到了黄天一面前,厉声说道:“交代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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