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染，醒醒！”他一边按压一边急促的呼唤。
一下、两下、三下……
陆晏舟眉头紧锁，眼神冷的可怕。
周围闻讯赶来的村民围了过来，冯二妞跟李老汉也赫然在列。
“呦，这唐知青……”
按压十几下后，陆晏舟停了动作，深吸一口气，捏着唐染的鼻子，对准她的嘴进行人工呼吸……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瞪大了眼看着这一幕。就连宋清瑶也不可思议的看着陆晏舟……
忽然，唐染咳嗽了一声。
水从她嘴里溢出……
“哎呦，活了活了……”周围窃窃私语的声音传进了唐染的耳朵。
唐染又剧烈咳嗽几声，吐出了几口河水，眼皮颤抖着睁开。模糊的视线中，她看到一张棱角分明的下颌线。，那张英俊的脸庞上，挂满了焦急，水珠从他发梢落下，砸在自己身上……
“唐染，你醒了？”宋清瑶喜极而泣，扑到她身边：“你怎么这么傻，为了救人把自己都搭进去了？”
陆晏舟看她没事了，长长的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才稍微放松一点，但手臂依旧稳稳的扶着唐染的肩膀。
“春……春苗怎么样？”唐染的声音极其虚弱，身上冷的发抖。
“快拿件干衣服过来！”李老汉反应过来，朝身后喊了一声。
有个热心的大婶儿立刻脱下自己的外衫递了过去：“先穿我的吧？”
宋清瑶接过外衫，盖在唐染身上。
陆晏舟这才扶着唐染坐了起来。
“她没事！”
宋清瑶侧过身子看向一旁的春苗。只见她瘫坐在地上，脸上比唐染还要白，眼神空洞、身体抖的厉害。
冯二妞拨开人群，看到浑身湿漉漉的春苗，不仅没有关心，反而上前扭着她的耳朵开骂：“贱丫头，叫你洗个衣服，洗到河里去了？衣服要是少一件，我扒了你的皮……”
这话一出，周围的村民都很是鄙夷的看着着冯二妞。
“冯二妞，你少说两句吧，没看到孩子差点没了？”李老汉忍不住斥责一声。
“没了正好省粮食，”冯二妞说着扬手就要打。
“住手！”冯二妞的手腕被人紧紧握住，疼的她龇牙咧嘴的：“疼疼疼，放……放手！”
“原来你也知道疼啊？”陆晏舟眼神冰冷的看着冯二妞，要不是为了救她家的人，唐染也不至于差点就……
冯二妞被他的气势所震慑，张了张嘴，不敢发出声音。过了一会儿，瞪大眼睛指着陆晏舟的鼻子：“好啊，你个地主家的小崽子，竟然敢吓唬起老娘来了，你当老娘是吓大的？”
冯二妞想到陆晏舟的身份顿时不害怕了，气势瞬间涨了上来：“你个挨千刀的地主后代，就该被拉出去批//斗，还敢在老娘面前叫嚣，你谁啊你？”
“地主家的后代也比你这个人面兽心的后娘强。”村长姗姗来迟，一来就指着冯二妞训斥道：“春苗多好的一个孩子，竟然被你逼的跳河？冯二妞我告诉你，要是下槐村真因为你出了人命，我让李二狗休了你……”
“村长，谁人面兽心了？你可不能道听途说。再说了我管教自己家的孩子，不是正常的事儿，谁家孩子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冯二妞不以为然。
“管教孩子？管教孩子能管教到河里面去？以前春苗小，我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春苗都长成大姑娘了，你还这么虐待她，就不怕天打雷劈吗？”村长说的这话很是严厉，但是冯二妞似乎都不带怕的。
“春苗同志，命是自己的，为了不相干的人放弃，是最愚蠢的行为。人家唐知青为了救你，命差点都没了，你自己应该强硬起来，不做被压迫的奴/隶……”宋清瑶语气强硬，带着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春苗浑身一颤，泪水再次决堤，然后像是下的某种决心一样，点了点头。
唐染缓过来一丝力气，朝着春苗挤出一个苍白的微笑：“春苗，活着……才有希望，不要为了不相干的人付出自己性命。”
“死丫头，你说什么呢？”冯二妞对唐染跟宋清瑶不满的开口。
“你闭嘴，冯二妞，从你进这个家门开始，我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每天吃最少的饭，干最多的活，就是村里的老黄牛也没我干的多……”春苗恶狠狠的盯着冯二妞，声音狠戾。
“好啊，你个贱丫头，敢这么跟我说话？”冯二妞左右看了一眼，操起洗衣服的棒槌就要打春苗。
哪知春苗像是爆发的所有的怨气，一把夺过棒槌死命的往冯二妞身上招呼：“我叫你欺负我，我叫你不把我当人，我叫你把我卖给隔壁村的老鳏夫……”
春苗这些年所受的委屈，在这一刻统统爆发出来，手里的棒槌狠狠的落在冯二妞身上。打的冯二妞抱头鼠窜：“村长，救命啊村长，不孝子女打她娘了……”
村长像是没看到一样，背着手对周围围观的村民说：“今天天气真好，晒谷场的苞米一定不会再跟去年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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