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栓叔,狗剩,帮我按住他!”王二沉声道。
张老栓和狗剩连忙上前,用力按住刘什长的肩膀和另一条好腿。
王二深吸一口气,用煮过的布条,开始小心翼翼地擦拭、清理刘什长伤口周围的脓液和坏死组织。每一下擦拭都带来剧烈的疼痛,刘什长身体剧烈颤抖,无意识地嘶吼着。
清理掉表面的脓液,露出下面发黑溃烂的创面,更加触目惊心。王二知道,必须引流,否则脓毒入血,神仙难救。他咬了咬牙,将那枚粗针在火上反复烧灼直到通红,算是简易消毒。
“忍着点!”王二低喝一声,看准伤口下方脓液积聚最明显的位置,用烧红的针尖,猛地刺破了肿胀的皮肤!
“呃啊——!”刘什长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身体猛地弓起,又被张老栓和狗剩死死按住。
一股粘稠、恶臭的黄白色脓液顺着针孔涌了出来。王二继续用煮过的布条挤压、清理,直到流出的液体逐渐变得带有血丝。
整个过程粗暴而原始,看得张老栓和狗剩头皮发麻,其他伤员也纷纷侧目,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神色。
清理完脓液,王二再次用煮沸后晾温的清水冲洗伤口,然后将最后一点干净的、煮过的布条折叠好,覆盖在创面上。他没有药,只能用这种最基础的方法,希望能阻止新的感染。
做完这一切,王二已经满头大汗,几乎虚脱。他示意张老栓和狗剩松开手。
刘什长瘫软在地,依旧在痛苦地喘息,但之前那种持续的高热呻吟似乎减弱了一些,蜡黄的脸色也仿佛回了一丝微不可查的血色。
“给他喂点水。”王二对狗剩说道。
狗剩连忙拿起水囊,小心地给刘什长喂了几口清水。
洼地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看着刘什长的变化。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刘什长的呼吸似乎平稳了一些,虽然依旧虚弱,但不再是那种濒死的急促喘息。他缓缓睁开眼睛,浑浊的目光看向王二,嘴唇翕动,发出极其微弱的声音:“多……多谢……小兄弟……”
这一声“多谢”,如同巨石投入死水,在洼地里激起了涟漪!
那个之前要水的年轻伤员猛地爬过来,抓住王二的胳膊,激动地问:“兄弟!你……你这法子……能救刘头儿?能救我们吗?”
其他伤员也纷纷投来希冀的目光,那死寂的绝望中,仿佛透进了一丝微光。
王二看着那一张张渴望生存的脸,心中百感交集。他知道,自己的方法只是最基础的清创引流,没有抗生素,没有后续护理,刘什长能否挺过去还是未知数,其他伤员的情况也各不相同。
但他不能打击这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
“我不能保证一定能救活。”王二实话实说,语气却带着力量,“但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就得试试!开水煮过的布包扎,能减少伤口腐烂!大家都互相帮忙,有干净布的都拿出来,用开水煮过再包扎伤口!还有,尽量喝烧开的水!”
他开始指挥还能活动的伤员,利用那小小的火堆,烧水,煮布,互相清理、包扎伤口。虽然条件简陋到极致,但一种秩序和求生的活力,开始在这个绝望的洼地里悄然滋生。
张老栓和狗剩也积极帮忙,狗剩甚至学着王二的样子,用煮过的布条给一个手臂刀伤的人重新包扎。
王二则仔细检查了其他伤员的情况,对于没有明显感染迹象的,指导他们保持伤口清洁,用煮过的布包扎;对于情况严重的,他也无能为力,只能暗自叹息。
他的目光再次落到怀中那枚信筒上。
救下这几个伤员,只是杯水车薪。要想阻止更大的悲剧,必须将萨尔浒的真相和后金的阴谋传递出去。这片洼地,不能久留。
他看着眼前这些因为一点点基本的医疗知识而重新燃起希望的溃兵,一个念头逐渐清晰。
也许,他们可以不再是三个人的逃亡。也许,可以带着更多渴望活下去的人,一起冲出这片死地,将消息带出去!
夜幕开始降临,寒风再起。但在这片小小的洼地里,那簇微弱的篝火,却仿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明亮,更加温暖。它驱散的不仅是身体的寒冷,更是人心深处那几乎凝固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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