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鼓!开始!”随着裁判官一声令下,战鼓擂响。
对抗区域模拟的是一小片有矮墙和土坡的复杂地形。按照常规打法,双方应结阵稳步推进,寻找机会接触混战。
郭参将的家丁队果然训练有素,立刻结成一个厚实的半月阵型,刀盾在前,长枪在后,稳步向前压迫,气势沉稳。
而“王字什”这边,却做出了一个让所有观战者愕然的举动。他们没有结阵前推,反而在王二一声短促的哨音后,五十人如同一个人般,迅速向侧后方移动,占据了场地一角的一处矮墙和土坡,依托地形,摆出了一个防御姿态!
“哗——临阵退缩?这就怕了?”
“果然辅兵就是辅兵,上不得台面!”
场边顿时响起一片嘘声和嘲笑。高台上的将领们也纷纷摇头,觉得这“王字什”之前怕是侥幸,遇到真正的精锐就露怯了。
那刘队官更是得意,大手一挥:“前进!碾碎他们!”家丁队迈着整齐的步伐,如同移动的堡垒,向“王字什”的阵地压来。
眼看对方进入七十步左右(约合现代一百米出头),王二猛地一挥手中小旗!
“弓箭手!抛射扰敌!”
石锁早已张弓以待,闻令立刻带领弓箭手,将一支支去了箭镞、包着石灰布的箭矢射向天空,划过抛物线落向家丁队的阵型。虽然这种箭几乎没有杀伤力,但落在盔甲和盾牌上,依旧留下醒目的白点,更重要的是,干扰了对方的视线和节奏。
家丁队举起盾牌格挡,阵型微微一顿。
就在这时,王二手中小旗再变!
“火铳队!第一排!瞄准——放!”
“砰!砰!砰!”
五支训练火铳同时爆响,虽然射出的只是空包弹和少量烟雾,但那突如其来的巨大声响和弥漫的硝烟,让习惯了冷兵器交锋的家丁队出现了瞬间的骚动!前排的刀盾手下意识地将盾牌护得更严,推进的脚步也为之一滞!
“第二排!上前!”王二口令清晰。
第一排火铳手迅速后撤装填,第二排上前。
“瞄准——放!”
又是几声爆响和烟雾!
虽然知道是训练,但那逼真的声响和战术动作,依然给进攻方造成了不小的心理压力。家丁队的阵型开始出现一丝不易察觉的混乱。
“第三排!放!”
三轮模拟火铳射击过后,家丁队已被迟滞在五十步开外,阵型也不如开始时严整。
“长枪手!刀盾手!听我号令!”王二看准时机,发出了进攻的指令,“锥形阵!突击右翼!”
早已蓄势待发的赵大锤怒吼一声,率领二十名长枪手,如同一个尖锐的锥子,从矮墙后猛然窜出,不是正面冲击对方厚实的中央,而是迅猛无比地直插对方阵型的右翼!与此同时,十五名刀盾手紧随其后,护住长枪手的侧翼!
这一下变起仓促,速度极快!家丁队的注意力刚才还被火铳和弓箭吸引,右翼猝不及防,瞬间被“王字什”凶猛精准的突击打穿!
“转向!分割!”王二哨音再变。
突入敌阵的“王字什”士兵立刻按照平日训练,三五成群,互相掩护,如同庖丁解牛般,将家丁队的阵型切割、包围起来!长枪突刺,刀盾格挡,动作简洁高效,配合默契无比!
那刘队官又惊又怒,试图组织反击,但阵型已乱,命令难以通达。而“王字什”的士兵却始终保持着小范围的配合,往往两三人对付一人,迅速用石灰兵器在对方要害留下印记。
场上的形势逆转之快,让所有观战者目瞪口呆!
刚才还气势如虹的家丁队,此刻竟如同陷入泥潭的蛮牛,空有一身力气却无处施展,被人数相当的“王字什”分割包围,逐个“击毙”!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鼓声骤停。
裁判官高声宣布:“攻防对抗,‘王字什’胜!”
场边一片寂静,随即爆发出震天的议论声!
“赢了?‘王字什’赢了郭参将的家丁队?”
“我的天!那是什么打法?又是放铳又是突袭的!”
“你看他们的配合,太默契了!简直像一个人!”
高台上,马林总兵脸上露出了笑容,微微颔首。而其他将领,包括那位败阵的郭参将,都面露惊容,交头接耳地议论着。
王二带着队伍,平静地退出场地。赵大锤、张老栓等人虽然极力克制,但脸上那激动与自豪却难以掩饰。他们真的做到了!在众目睽睽之下,击败了公认的精锐!
此战之后,“王字什”声名大噪!那独特的,融合了远程骚扰、火器威慑、以及精准迅猛突击的战术,给所有观战的明军将领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当王二带着队伍回到驻地时,一名传令兵早已等候多时。
“王什长,经略大人有令,召你即刻前往经略行辕问话!”
王二心中一震,孙承宗孙经略!他终于引起了这位决定辽东命运的人物的注意!
他知道,真正的机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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