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七爷脸色一沉:“亮子,别给脸不要脸!孙老死了,没人护着你了!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陈师傅’?我告诉你,离了孙老,你屁都不是!识相点,乖乖跟我走,不然……”他身后那两个汉子配合地往前站了一步,露出威胁的神色。
若是从前,陈亮或许会畏惧。但此刻,他看着柳七爷那副嘴脸,心中只有厌恶和一种冰冷的愤怒。他缓缓握紧了拳头,体内那经过一年苦修已然浑厚的真气悄然流转,眼神锐利如刀,直视柳七爷:“不然怎样?柳七爷,莫非还想强抢不成?别忘了,这里是陈家庄!”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凛然之气。那眼神中的寒意,竟让久经世故的柳七爷心头一突,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似乎和一年前那个可以随意揉捏的乡下小子,有些不一样了。
“你……你小子别不识抬举!”柳七爷色厉内荏地撂下一句狠话,但终究没敢真动手。他狠狠瞪了陈亮一眼,带着人悻悻而去。他知道,硬来未必占得到便宜,而且孙老虽死,余威犹在,在村里明目张胆动手,也会惹来麻烦。
赶走了柳七爷,陈亮并未感到轻松。他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柳七爷绝不会善罢甘休,而更大的威胁——县城胡家,恐怕也很快会得到孙老去世的消息。届时,他们再无顾忌,会采取何种手段?
果然,没过几天,宝和堂的管家再次登门。这次,他的态度倨傲了许多,不再有之前的客气,直接递上一份烫金的请柬。
“陈亮,”管家直呼其名,语气冷淡,“我家老夫人头风症日益严重,胡东家念你尚有微名,再给你一次机会。三日后,府上设宴,请了不少名医高士会诊,东家点名要你到场,以你那‘安魂曲’为辅,助各位先生诊治。这是请柬,望你准时赴约,莫要自误!”
说罢,将请柬往院中石桌上一拍,转身便走,连多余的话都懒得说。
陈亮拿起那张沉甸甸的请柬,指尖冰凉。这已不是邀请,而是最后通牒。胡家势大,如今孙老已去,他一个无依无靠的乡下青年,如何能与这等豪强抗衡?若去,无异于羊入虎口,生死难料;若不去,胡家必有雷霆手段,他在此地恐怕再无立足之地。
风雨欲来,乌云压城。陈亮独自站在空旷的院子里,望着孙老的坟茔方向,紧紧攥住了拳头。前路茫茫,凶险未知。但他知道,自己已无路可退。是屈从于强权,还是奋起抗争?孙老传授的医术与音律,怀中的无名古书,以及这一年苦修得来的力量,将成为他面对这场狂风暴雨的唯一依仗。
他的目光,渐渐变得坚定而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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