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祭完成。成功净化区域性高浓度社会焦虑情绪场。”
“根据其对社会秩序的潜在破坏力、对个体幸福感的长期侵蚀性,以及其概念化能量的稀有度进行价值评估……”
“最终评估完成。获得能量点:+1,200,000点。”
“当前总能量点:6,806,350点。”
一行补充说明紧随其后:“备注:此类抽象社会概念的献祭,其价值评估更侧重于其长期危害的缓解程度,而非瞬时能量强度。”
一百二十万点。
凌笑对这个数字并不意外。
这种根植于社会文化深处的顽疾,其潜在的破坏力远超寻常的怨念集合体。
它能逼死人,能拆散家庭,能让整个社会的价值观走向畸形。
从这个角度看,系统给出的估价相当公允。
“主人,”苏雯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叹,“空气中的‘熵’降低了,整体的振动频率变得柔和了许多。”
凌笑微微点头,他的目光穿透玻璃,俯瞰着下方逐渐变得熙攘的街道。
他能感觉到,一场无形的“高烧”已经退去,但这座城市,这个“病人”,依旧虚弱。
被扭曲的价值观、被物质绑架的婚恋观,不会因为一次情绪场的净化就彻底消失。
他做的,只是切除了一颗正在恶性增生的肿瘤,让肌体获得一个喘息和自我修复的机会。
真正的改变,还需要时间。
他看到车流汇聚,人潮涌动,城市的新一天正式拉开帷幕。
阳光彻底驱散了最后的阴霾,洒在每一个行人的脸上。
那些表情,虽然依旧带着生活的疲惫,却似乎多了一丝许久未见的、名为“希望”的松弛感。
他知道,手术已经完成了。
接下来,便是观察疗效的时刻。
落地窗外,城市的灯火如同一片倒映在黑天鹅绒上的星海,每一盏灯都代表着一个家庭,一个故事,一个刚刚从无形枷锁中挣脱出来的灵魂。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特的、近乎真空的平静,仿佛一台持续轰鸣了数十年的巨型机器被突然切断了电源,余音仍在耳膜里震荡,但世界确实已经安静了下来。
凌笑站在酒店顶层套房的阳台上,夜风吹拂着他被汗水浸湿的额发,带来一丝凉意。
那场席卷全城的“献祭”仪式,更准确地说,是一场针对集体潜意识的精准外科手术,耗尽了他几乎所有的心神。
他的指尖甚至还在微微颤抖,那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巨大力量抽离身体后的虚脱。
苏雯端着一杯温水从他身后走来,轻轻递到他手中。
“结束了?”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凌笑握住温热的杯壁,感受着那份踏实的暖意,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口气仿佛吐出了胸中最后一口名为“紧绷”的浊气。
他点了点头,目光却没有离开下方的城市。
“结束了,但也可以说,才刚刚开始。”他低声说道。
“我只是暂时切除了那个名为‘极端焦虑’的恶性肿瘤,”凌笑的声音平稳而清晰,像是在对苏雯解释,又像是在给自己做总结,“当每个人都被一种‘不这么做就会被淘汰’的恐慌所裹挟时,任何理性的声音都会被淹没。我移除了这份恐慌,为他们腾出了一点喘息和思考的空间。就好像退烧一样,我压下了高热,但病根还在,需要他们自己用温和的药方去调理。”
他转过身,看着苏雯明亮的眼睛,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与释然。
“种子已经播下,”凌笑对她说,“接下来,就看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如何利用这份来之不易的‘轻松’,去展开健康的对话,去修正那些扭曲的规则,去推动习俗向更美好的方向自然演化了。”
苏雯默默地点了点头,她明白凌笑的用心。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给予片刻的安宁,远比强加一个“正确”的未来要高明得多。
短暂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胜利的喜悦与未来的不确定性交织在一起,酿成一种复杂而醇厚的氛围。
苏雯率先打破了平静,轻声问道:“我们什么时候离开?去下一个目标?”
凌笑没有立刻回答。
他重新将目光投向那片沉睡的城市,眉头却在不经意间微微蹙起。
那片被他强行“抚平”的集体意识海洋,此刻本应是风平浪静,宛如镜面。
然而,在他的感知中,镜面之下,似乎有一个极其微弱的涟漪正在形成。
它很小,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就像一颗石子投入了深不见底的湖泊。
但它确实存在,并且带着一种与先前那股狂热焦虑截然不同、却同样执拗的能量。
这股能量的源头在哪?
是“手术”的后遗症,还是……这片土地在失去旧的枷锁后,自发孕育出的某种全新而未知的东西?
他的目光穿透了夜色,仿佛要在那片刚刚被‘治愈’的土地上,捕捉一个新生却又无比熟悉的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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