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笑切换至深层监控界面,一组加密通讯频道正自动解码中——那是几家头部平台内部会议的录音片段。
背景音里传来纸张翻动的窸窣声和低沉的叹气。
“情感极化指数断崖下跌”“转发路径断裂率达98.7%”“沉默螺旋效应消失”……一行行红色警告不断弹出,如同警铃未响,却已满目疮痍。
“他们的模型崩了。”凌笑低声说,“因为他们从未设想,一场舆论风暴可以被‘瞬间静默’。”
至于那些藏在幕后的黑手,他们则迎来了真正的末日。
某个隐秘的线上群组里,曾经叱咤风云的“舆论导师”暴躁地发着信息:“怎么回事?我手下最能打的几个团队,现在跟一盘散沙一样,完全调动不起来!”“客户的钱都退回去了,我们的流量模型全线崩溃,数据完全是反的!”他们的商业模式——制造对立、煽动情绪、收割流量——在这场风暴后受到了致命的打击。
曾经屡试不爽的“引爆点”,现在扔进人群里,连个响都听不见。
团队陷入了无尽的内耗与猜忌,每个人都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只觉得一夜之间,游戏规则被彻底改写了。
语音频谱分析显示,这些对话中的焦虑频率明显升高,接近人类恐慌阈值。
凌笑将这些外界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没有半分得意,反而升起一股沉甸甸的责任感。
他闭上眼,指尖仍能感受到控制台金属表面的凉意,耳边是服务器低频运转的嗡鸣,像某种古老生物的呼吸。
这次全国范围的“献祭”,威力远超他的想象。
它就像一种超广谱的强效抗生素,迅速杀死了网络生态中的有害菌群,但也让他警惕这种力量的副作用。
如果频繁使用,会不会破坏网络生态本身脆弱的自我调节能力和免疫力?
会不会让人们习惯于外部力量的干预,从而丧失独立思考和辨别是非的能力?
一个无菌的温室,是培养不出参天大树的。
他再次为自己和这个神秘的系统定下了铁律:干预,必须有严格的边界。
它的目标,永远是清除那些有组织的、大规模的、旨在扭曲认知、散播仇恨的极端恶意。
它应该像人体的免疫系统,精准地识别并清除癌细胞和病毒,而不是一个审查所有思想的“思想警察”。
言论自由的底线必须被保护,哪怕那些言论是愚蠢的、错误的,只要它不构成有组织的恶意煽动,就不应该被干预。
人们有犯错的权利,也有在争辩和试错中自我纠正的权利。
他要做的,是守护这个过程,而不是代替这个过程。
苏雯看到凌笑久久不语,神情严肃,便给他递过来一杯温水,掌心传来杯壁的暖意。
她轻声问:“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们能不能做得更多。”凌笑睁开眼,眼底闪烁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光芒。
他指着屏幕,那里正好有一个制作精良的科普视频,正在用生动的动画讲解着复杂的物理学原理,但它的播放量,还不如旁边一个无聊的恶作剧视频的零头。
“你看,”凌笑说,“我们之前的思路,是‘净化’,是献祭那些‘负面’的东西,就像打扫一间肮脏的屋子。但是,打扫干净之后呢?屋子还是空的。我们能不能……不止于此?”
他的思维在飞速运转,一个更加宏大且精细的构想正在形成。
“献祭‘负面’,动静太大,后患难测。那我们换个方向,能不能尝试微小地‘滋养’一些‘正面’的因素?”
他越说越兴奋,仿佛为自己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
“比如,我们不需要去打压那些劣质内容,我们只需要让这个科普视频的可见度,被微乎其微地提升那么一点点,让它更容易被对这个领域感兴趣的人看到。再比如,当网络上出现一个充满逻辑漏洞的煽动性言论时,我们不去删除它,而是微弱地、在潜意识层面,强化普通网民对这种逻辑漏洞的识别能力,让他们自己意识到‘这句话好像有问题’。”
这不再是简单粗暴的“清除”,而是转向了更加精细的“调节”。
是从一个“清道夫”,转变为一个“园丁”。
前者只是移走垃圾,而后者,懂得如何松土、施肥、让良性的作物获得更充足的阳光。
这个想法让凌笑的心跳不由得加速。
如果真的可行,那将是一种更加根本、更加温和、也更加伟大的力量。
它不直接干涉结果,而是优化过程;它不灌输思想,而是赋予人们更好的思考工具。
他将全部心神沉浸下去,在意识的深处,向那个与他共生的系统,正式地、清晰地发出了这个石破天惊的询问。
“我们……能做到吗?”
那并非一双肉眼可见的眼睛。
当凌笑发动的“信息洪流”如退潮般缓缓平息,网络世界从喧嚣的对立与狂热中冷却下来时,一种极其微妙的异样感,如同最尖锐的冰锥,瞬间刺破了数据的海洋,直抵他的感知中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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