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会伪装、会设陷阱的病毒。”风吟指尖在控制台上飞速敲击，“它不是在攻击，它是在‘复制粘贴’你的意识数据，制造一个新的‘诱饵’。”
他再次对韩柚下令：“韩柚，看着它的眼睛！”
“我不敢啊风哥！那里面是空的！”
“那是数据端口！不是眼睛！现在，调动你所有精神力，想象一把剪刀，剪断从它眼窝里伸出来的‘线’！”
这是风吟第一次教她主动攻击。求生的欲望压倒了恐惧，韩柚咬紧牙关，瞪着那两个恐怖的黑洞，在意识中凝聚出一把锋利的剪刀，用尽全力朝着那两条数据流狠狠剪下！
“咔嚓！”
一声清脆的、只存在于意识层面的断裂声响起。
缠绕她手臂的数据流瞬间消散，那个“假小俊”则发出一声无声的尖啸，身体像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般剧烈抖动，随即“嘭”地炸成了一堆零散的代码碎片。
韩柚瘫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
“风哥……我、我还能回去吗？”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想回来，就得找到这个‘虚拟鬼域’的核心，格式化它。”风吟的声音恢复了平稳，“你刚才干得不错。现在，你已经学会了如何在这里战斗。记住，这里的一切都是‘信息’，你的意识，就是你唯一的武器。”
“风吟，有新发现！”苏晓蔓的声音突然响起，她指着屏幕上一段刚截获的数据流，语气中满是震撼，“这个世界的运行逻辑有‘嵌套’痕迹！韩柚打碎的那个‘数据鬼怪’，它的碎片没有消失，而是被分解成了更小的数据包，重新融入了场景！地板、墙壁、甚至空气，都是由这些碎片构成的！”
风吟的瞳孔猛地一缩：“整个世界……都是活的？”
“没错！”苏晓蔓脸上写满不可思议，“这不是‘场景+怪物’的模型！这是一个完整的、自洽的‘生态系统’！每一个物体都是‘鬼’的一部分，而每一个‘鬼’，又是由无数更微小的‘鬼’组成的！我们攻击得越多，这个世界的‘熵’就越高，它就变得越混乱，也越强大！”
清玄道长听得云里雾里，但他抓住了关键：“你的意思是，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这不就是佛门说的‘无量业障，无处可逃’吗？”
“不，有处可逃。”风吟的目光落在一处看似平常的数据流上，那里的流动速度，比周围慢了0.001%。这个微小的差异，在他的“逻辑视界”里，如同黑夜中的萤火。
“韩柚，站起来。去走廊尽头，那里有一面镜子。”
韩柚依言走到尽头，那里果然挂着一面布满灰尘的梳妆镜，清晰地映出她苍白的脸。
“然后呢？”
“这不是镜子。”风吟的声音带着一丝发现新玩具的兴奋，“这是一个‘端口’。一个隐藏的、未被‘生态系统’完全同化的后门。现在，把手放上去。我们要去见一见，这个‘虚拟鬼域’的‘服务器管理员’了。”
韩柚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咬着牙，将手按在了冰冷的镜面上。
镜面如水波般荡漾开来。一股比之前强大百倍的吸力传来，韩柚连惊叫都来不及发出，整个人就被拖进了镜子之中！
下一秒，指挥中心的主屏幕上，代表韩柚链接的信号，瞬间消失了。
“风吟！”苏晓蔓脸色大变，“链接中断！我们失去她的信号了！”
清玄道长也是心头一紧，他虽然看不上这些铁疙瘩，但韩柚毕竟是活生生的人。
唯有风吟，依旧盯着那片漆黑的屏幕，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缓缓抬起手，指了指控制台一个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刚刚亮起的绿色指示灯。
那指示灯旁边，标注着两个字——“深潜”。
“她不是掉线了。”风吟的声音幽幽响起，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意，“她登录进了……第二层服务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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