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海风呼啸。
一条不起眼的铁壳渔船,关闭了大部分灯火,如同幽灵般悄然滑出后海澳,驶入波涛起伏的台湾海峡。船老大是阿海信得过的兄弟,名叫阿勇,话不多,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渔民,对这片海域了如指掌。阿海则负责协助我,脸上既有兴奋也有掩不住的紧张。
我站在船舷边,感受着船只随着海浪起伏的节奏。身上穿着从阿海表舅那里借来的半旧湿式潜水服,背着气瓶和简易的潜水装备。咸腥冰冷的海风刮在脸上,却无法冷却我内心的焦灼。
怀中,那块墨绿色木石的拓片(我让阿海趁老林头不注意时快速用纸笔拓印了一份)正紧贴着胸口,与源初水晶和江西玉符产生着微弱的共鸣。根据白天的感应和那些破碎的记忆画面,沉船位置应该就在“妈祖号”祈福船附近海域,不会太远。
“就是这片了,”阿勇操着浓重的口音,指着雷达和GPS屏幕上一个区域,“这里水深大概三十到四十米,下面暗礁多,水流乱,平时很少有船来。老辈人传说下面有沉船,叫‘官船礁’,但没人真下去看过。”
官船礁?这名字与那记忆碎片中官服老者的形象隐隐吻合。
“就在这里下潜。”我沉声道,开始最后检查装备。水下灯光、潜水刀、引导绳……虽然简陋,但已是短时间内能准备的最好条件。
“张哥,千万小心!”阿海帮我背着气瓶,脸上写满了担忧,“下面情况复杂,感觉不对就立刻拉信号绳,我们马上拉你上来!”
我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多说。深吸一口冰冷的、充满咸味的空气,戴上面镜,咬住呼吸器,向后倒入漆黑冰冷的海水之中。
噗通!
冰冷瞬间包裹全身,世界的声音骤然改变。海面的风啸声被水流声和自己沉闷的呼吸声所取代。水下是一片绝对的黑暗,只有头灯的光柱在浑浊的海水中开辟出一小片可怜的视野。
我打开水下灯,调整好浮力,开始沿着锚绳缓缓下潜。
压力逐渐增大,挤压着耳膜。我不断做着耳压平衡,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能见度很差,只有几米远。光线之外,是无尽的、令人心悸的幽暗。偶尔有好奇的小鱼被灯光吸引,闯入光柱又迅速消失。
下潜到约二十米深度时,周围开始出现嶙峋的礁石,如同海底狰狞的巨齿。水流也变得明显湍急起来,时不时有暗涌拉扯着我的身体。
我集中全部精神,努力感知着怀中拓片传来的共鸣。下潜得越深,那共鸣似乎越发清晰,指引着一个大致的方向。
顺着感应的方向,我摆动着脚蹼,小心地避开水下的礁石和缠绕的海草。海底的景象荒凉而寂静,覆盖着厚厚的沉积物,看不到任何沉船的迹象。
难道判断错了?还是说沉船已经被彻底掩埋?
就在我心中升起一丝疑虑时,源初水晶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温热!共鸣感陡然增强!
方向……在侧下方的一片礁石丛后面!
我立刻调整方向,绕过一块巨大的、如同屏风般的礁石——
头灯的光柱扫过,一幕令人震撼的景象陡然出现在眼前!
只见前方的海底沙地上,赫然斜插着一艘巨大的、已经断裂成数截的古代木船残骸!
船体大部分已经被厚厚的珊瑚、贝类和沉积物覆盖,几乎与海底融为一体,但依然能看出其巨大的规模和古朴的造型。断裂的桅杆、散落的甲板碎片、甚至还有一些锈蚀得不成样子的金属构件,无声地诉说着当年的惨烈。
就是这里!
我心中激动,立刻靠近过去。
越是靠近,怀中拓片的共鸣就越是强烈。源初水晶甚至开始散发出澹澹的蓝色光晕,将周围的海水映照得一片幽蓝,也惊动了一些栖息在沉船上的小鱼小虾。
记忆碎片中的画面再次浮现,那惊涛骇浪,那绝望的祈祷,那毅然投入海中的紫檀木盒……
木盒……天字盒残片……会在哪里?
我绕着巨大的沉船残骸缓慢游动,仔细搜寻。船体破损严重,内部结构大多被泥沙填满。
根据记忆,那老者是在船头位置投入木盒的。我朝着船首的方向游去。
这里破损最为严重,几乎只剩下一片狼藉的碎片。我拔出潜水刀,小心翼翼地刮开一些覆盖物,试图寻找线索。
突然,在我刮开一片厚厚的沉积物时,刀尖触碰到了一个坚硬的、非木非石的物体!
我心中一动,仔细清理开周围的淤泥和贝类——
一枚深紫色的、巴掌大小的、刻满了复杂水纹与星象图的玉符,正静静地半埋在泥沙之中!其材质与江西玉符类似,却更显深邃,蕴含着磅礴的水灵之力与一股浩大的、受万家香火熏陶而成的慈悲愿力!
福建天字盒残片!
它真的在这里!
强烈的喜悦瞬间涌上心头!我小心翼翼地将它从泥沙中取出,握在手中。温润的触感传来,与主盒和江西玉符产生强烈的共鸣,一股精纯柔和的水灵之力顺着手臂涌入体内,进一步滋养着受损的灵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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