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上午,天光透过稀薄的云层,洒在竹下通区域相对安静的街道上。
九点五十分,一个纤细、几乎有些脆弱的身影,如同受惊的麻雀般,出现在了「世道」衣铺那扇紧闭的、深灰色的极简大门前。
是那个女孩。
她换下了昨夜那身廉价的亮片短裙,穿上了一件自己最干净、却也明显洗得发白、款式过时的浅蓝色连衣裙。
头发仔细地梳理过,勉强束在脑后,露出光洁却苍白的额头。
脸上试图维持镇定,却无法掩饰眼底浓重得化不开的不安,以及一丝近乎孤注一掷的、微弱的期待。
她紧张地反复绞着手指,又松开,目光死死盯着门牌号,像是在一遍又一遍地确认一根救命稻草是否真实存在于现实之中,而非绝望中产生的幻觉。
十点整,分秒不差。
店铺那扇厚重的、仿佛能隔绝一切声响的深灰色玻璃门,从内部被无声地、平滑地推开。
神渡准——世屉的身影,如同从店铺本身的寂静中凝结而出,出现在门后。
他今天穿着一件毫无装饰的黑色高领毛衣,面料看起来柔软却异常挺括,更衬得他身形如松柏般挺拔,面容在冷色调的光线下显得愈发俊朗而冷峻。
他淡漠的目光扫过准时抵达的女孩,在她那刻意整理过却依旧难掩底层生活带来的憔悴与疲惫的仪容上停留了或许仅有零点一秒,没有任何赞许或不满的表示,只是微微侧身,让出了进门的空间。
「いらっしゃい。」
(欢迎。)
他的声音平稳无波,缺乏正常的温度起伏,如同在念一句设定好的、最低限度的程序指令。
女孩——水野凉子,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仿佛要给自己注入勇气,然后极其小心翼翼,几乎踮着脚尖,踏进了店内。
那股无比陌生的、冷冽的雪松与旧书混合的香气,连同那种足以压迫耳膜的极致寂静,瞬间如同无形的潮水般包裹了她,与门外那个喧嚣、混乱、充满威胁的世界形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次元。
她显得极其手足无措,身体僵硬地站在门口附近,不敢再贸然前进,仿佛生怕自己的存在会玷污了这片过于洁净、过于秩序井然的空间。
「名前は。」
(名字。)
世屉在她身后关上门,那轻微的锁扣啮合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他径直走向店铺最深处的那张黑色工作台,头也没有回一下,仿佛只是在进行一项必要的信息登记。
「み…水野凉子です。」
(水…水野凉子。)
女孩连忙回答,声音因为紧张和敬畏而微微发颤,在寂静的店里显得异常清晰。
「神渡准だ。」
(神渡准。)
世屉报上自己的名字,语调没有任何变化,仿佛这只是两个冰冷的符号交换,完成了社会规则中最基本的自我介绍程序。
他转过身,修长的身躯随意地倚靠在冰冷的工作台边缘,那双深邃得仿佛能洞穿灵魂的眼眸平静地看着她,没有任何寒暄或客套,直接切入最核心的议题。
「仕事内容:店内の床の清扫、棚とガラスの拭き扫除、清洁の保持。私の不在时、客が来たら営业时间を伝えるか、私を呼び戻す。简単だ。」
(工作内容:清扫店内地面、擦拭货架和玻璃、保持整洁。我不在时,若有客人,告知营业时间或让我回来。很简单。)
「は、はい!わかりました!一生悬命やります!」
(是…是的!我明白了!我会努力做的!)
水野凉子用力地、几乎是九十度地鞠躬,像是接受了一项关乎生死存亡的重大使命,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了些许。
短暂的沉默降临。
店内只剩下古老座钟指针细微的走动声,以及水野凉子自己那如同擂鼓般、几乎要撞破胸腔的心跳声。她紧张得指尖都在发麻。
忽然,她像是耗尽了体内最后储存的所有勇气,猛地抬起头,目光因为极度的急切和恐惧而显得有些涣散,声音也因为情绪的剧烈波动而变得尖锐而不稳定:
「あの…神渡…店主さん!お愿いです!…どうか…一ヶ月分…给料を…前払いで…いただけませんか!」
(那个…神渡…老板!拜托了!…请…能不能…预支我…一个月的工资!)
这句话仿佛抽干了她全身的力气。
话音刚落,她立刻像一只被踢踹的小动物般猛地低下头,不敢再去窥视世屉脸上可能出现的任何一丝表情——
无论是惊讶、鄙夷、嘲讽还是愤怒。
肩膀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她已经做好了被立刻拒绝、被斥责得寸进尺、甚至被直接赶出门去的心理准备。
她知道这个要求有多么过分,尤其是在入职的第一天,对方完全有充分的理由怀疑她会拿钱之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やはり、金か。生存の基本要求。前借りは、彼女がすでに瀬戸际に立っていることを意味す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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