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疼痛瞬间席卷全身!
他被打得胃里翻江倒海,闷哼声被厚厚的麻袋捂住,只能发出压抑而痛苦的呜咽。
对方下手极狠,完全是专业打手的做派,每一击都让他痛彻心扉,却又巧妙地避开了要害,意在最大限度地施加痛苦和羞辱,而非立刻取他性命。
单方面的殴打持续了短短几十秒,却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直到九条阵几乎因剧痛和缺氧而失去意识,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不住抽搐时,殴打才骤然停止。
一个刻意压低、经过处理的冰冷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十足的嘲弄和赤裸裸的威胁:
「九条警官、いや、元警官さん。これは金石会からのほんのちょっとした『ご挨拶』だ。」
(九条警官,哦不,前警官先生。这是来自金石会的一点‘问候’。)
「お前は俺たちの贵重な时间を无駄にした。俺たちはとても不愉快だ。この借りは、きっちり返してもらう。」
(你浪费了我们宝贵的时间,让我们很不愉快。这笔账,得算清楚。)
一份硬邦邦、边缘锐利的文件被粗暴地塞进了他被打得青紫肿胀、几乎无法握紧的手中。
「これはな、お前の那个废物哥哥、九条猛が、俺たちの系列の某金融会社から借りた『巨额の债务』の譲渡证明书だ。あの野郎、もう返せねえ。不幸なことに、お前はあいつの紧急连络先で、しかも『自発的に』连帯保证人になってやがる。今、この借金は、お前のものだ。」
(这是你那个废物哥哥,九条猛,之前在我们旗下某个财务公司借下的‘巨额债务’的转让协议。他现在还不起,很不幸,你是他的紧急联系人,而且‘自愿’替他担保了。现在,这笔债,归你了。)
九条阵猛地一震!
剧烈的动作牵扯到伤口,让他痛得几乎晕厥。
他哥哥虽然粗枝大叶,但绝不可能糊涂到去借这种明显是极道分子放出高利贷的巨款!
这分明是赤裸裸的、毫无掩饰的栽赃陷害!
「でたらめを…!そんなもの…!」
(胡扯…!这种东西…!)
他想怒吼,想撕碎这份伪造的文件,却因为极度的疼痛和胸腔被挤压只能发出嘶哑而微弱的气音,如同濒死的喘息。
「数字はよく见とけよ、元警官さん(语气加重)。」
(数字看清楚点,前警官先生(语气加重)。)
那个声音继续冷笑着,如同漆黑的眼镜蛇吐出蛇信:
「一周间やる。一周间後、金が见えねえなら…」
(给你一周时间。一周后,如果看不到钱……)
声音故意顿了顿,然后变得更加阴森邪恶,充满了下流的暗示。
「あんたの奥さん、なかなかキレイだってな…うちの风俗店でなら、とびきり高く売れるだろう?」
(听说你老婆挺漂亮的嘛……在我们旗下的风俗店里,应该能卖个相当高的价钱吧?)
这句话,如同淬了最冰冷剧毒的针,瞬间刺穿了九条阵所有的愤怒、挣扎和身为前警察的尊严,只剩下彻骨的、足以冻结血液的冰寒与恐惧!
他们竟然连他的妻子都调查得清清楚楚!这意味着他们随时可以对他最重要的人下手!
「さあ、一周间、楽しみにしているぜ。」
(那么,一周时间,我们期待着。)
黑影们发出低沉而充满恶意的笑声,脚步声逐渐远去,迅速消失在迷宫般的小巷深处。
只留下浑身是伤、被套着肮脏麻袋、手中死死攥着那份如同催命符般的伪造“巨额债务”转让书的九条阵,独自躺在冰冷肮脏、满是污水的地面上。
良久,他才用尽全身力气,颤抖着扯下头上的麻袋。
惨淡的月光重新照在他惨白无色、布满淤青和冷汗、因极度痛苦和恐惧而扭曲的脸上。
他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向手中那张轻飘飘却又重得让他无法承受的纸,上面那个天文数字足以让他倾家荡产、工作一辈子也绝无可能还清。
身体的剧痛此刻仿佛已经麻木,远不及内心那如同深渊般的绝望和恐惧来得猛烈。
他清楚地知道,以金石会这种庞然大物的能量和手段,他们绝对有能力让这份彻头彻尾的假债务在法律层面变得“真实”起来。
他们有无数种办法让他和社会信用体系都相信这是真的,然后一步步将他逼入真正走投无路的绝境。
报警?
向谁报警?
证据呢?
谁会相信一个刚因办案不力、行为不端而被调职、风评受损的前警官的话?
更何况,他的对手是盘根错节、与各方面关系暧昧的金石会。
这只会给家人带来更即时的危险,也没有任何人愿意去掺和这种没有丝毫好处的事。
巨大的、令人窒息的无力感如同冰冷的海水,散发着极其苦涩的盐腥,彻底将他淹没。
他挣扎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爬起来,扶着冰冷粗糙的墙壁,一瘸一拐地、每一步都拖着钻心的疼痛,朝着那个此刻象征着唯一脆弱港湾的家的方向挪去。
每一步都沉重得如同双脚被灌满了铅。
他不敢想象,如果妻子看到了他这副模样,知道了这份可怕的债务和那个更可怕的威胁,会有多么的恐惧和绝望。
又惊,又怕,又怒。
却,毫无办法。
前方仿佛只有一片看不到尽头的……
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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