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清晨。
东京的街道尚未完全从睡梦中苏醒,但一辆黑色的警用轿车却如同脱缰的野马,引擎发出近乎撕裂的咆哮,以惊人的速度穿梭在逐渐繁忙起来的车流中。
九条阵死死握着方向盘,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手背青筋暴起。
他眼神赤红,布满血丝,瞳孔深处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执念,将一辆普通的公务车硬生生开出了暴走族般的气势,不断惊起一片刺耳的喇叭声和急刹车声。
「间に合え…!絶対に间に合え…!!!」
(一定要赶上啊…!一定要赶上啊…!!!)
他几乎是魔怔般地低声嘶吼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混合着粗重的喘息。
前方每一个红灯都如同煎熬,每一次被迫减速都让他焦躁得想要砸碎方向盘。
他的大脑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盘旋,如同跗骨之蛆,驱使他不断压榨着车辆的极限。
「待っていてくれ…!美希!!」
(要等我啊!!美希!!)
妻子的脸庞,时而温柔微笑,时而如同预言中那般破碎惨白,在他眼前交替闪现,带来一阵阵心脏被撕裂般的剧痛。
恐惧和希望这两种极端情绪如同冰与火,在他胸腔内激烈交战,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撑爆。
……
另一边。
清晨的东京大学本乡校区,沐浴在淡金色的柔和阳光中,古老的红砖建筑与郁郁葱葱的树木都仿佛被镀上了一层光辉。
空气中弥漫着书香与草木的清新气息,充满了学术圣地特有的宁静与朝气。
抱着书本的学生们步履匆匆,赶往不同的教室;
几位早起的教授在校道上相遇,互相点头致意,低声交谈着学术话题。
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和谐、美好,宛如一幅理想中的象牙塔画卷。
而这幅正常、美好的画卷,落在几乎是心力交瘁、如同从地狱边缘挣扎而来的九条阵眼中,却变得无比刺眼,甚至带着一种残忍的虚伪。
他的美希,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此刻可能正被隐藏在某个阳光照射不到的阴暗角落,承受着无法想象的恐怖与绝望!
这片学术圣地的宁静,在他看来简直是纵容罪恶的温床!
他猛地踩下刹车,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尖叫,警车以一个近乎漂移的姿态粗暴地停在了艺术系教学楼前的空地上,惊起一片飞鸟和周围学生惊愕的目光。
他甚至等不及车完全停稳,就一把推开车门,踉跄着冲了出去。
目光如同搜寻猎物的饿狼,疯狂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
就在他冲进艺术系教学楼区域时,一个身影猛地撞入了他的视野——
久崎隼人。
他正拿着一把竹制扫帚,脸上带着那标志性的、温和而富有亲和力的笑容,和几位早到的学生一起,义务打扫着教学楼前散落的银杏落叶。
晨光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他英俊的侧脸轮廓和修长优雅的身姿,白衬衫的袖口随意挽起,露出结实的小臂。
他一边清扫,一边和学生们轻声说笑着,气氛融洽自然。
俨然一位德才兼备、平易近人、深受学生爱戴的模范教授形象。
他今天一早,确实已经去找锁匠,准备打开了自己工具箱上那把坏掉的锁。
只是,锁匠说,锁的内部结构已经因为金属疲劳而彻底破坏,问他是否需要换锁,还是继续用这把锁,但是更换里面的结构?
后者想了想,最后一块拼图已经到手,这种事情,没什么所谓,就随口说了换把锁,后者说那要慢些,得调试,需要一个小时左右。
久崎隼人当然不在乎这点时间,毕竟他已经有自己的仪式时间安排。
在付了他额外的钱让其弄好后,送到东大校园里的艺术教学楼的楼下,之后打电话联系自己来取,就离开了。
他回到了工作室,检查了在麻醉药作用下沉睡的九条美希。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又谨慎地给美希补注了一剂麻醉剂。
他计划着,等到日正当中,也就是正午十二点左右,阳光最炽烈、最纯粹的时刻,再开始那场神圣的仪式。
他幻想着,正午的阳光照耀在他和即将完成的、最完美的作品上,那将是何等的辉煌与壮丽——无论是对于作品,还是对于为此献祭一切的自己,都是一个完璧な结末(完美的结局)。
然后今夜凌晨的时分,最后再去一趟神木公园,将那些冗余的部分抛弃掉,等待明天东京大学举办的大型艺术文化祭就好了。
他将在那时,完成他这一生中,终极的使命。
想到此处,他内心感到一种奇异的释然,仿佛一切纷扰都已远去,只剩下对终极之美的纯粹追求。
随后,他透过工作室的窗户,看到楼下有几名学生正在自发打扫落叶,他便毫不犹豫地拿起备用的扫帚下了楼,加入了他们,很快便和学生们有说有笑,融入了这片和谐的氛围之中。
然而,他这副沐浴在晨光中、堪称「为人师表」楷模的景象,落在刚刚赶到的、精神已处于崩溃边缘的九条阵眼中,却如同最恶毒的嘲讽,彻底点燃了他心中最后那根名为理智的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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