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那是「采集」。如同蝴蝶采集家捕捉美丽的蝴蝶。而且并非「分解」而是「精制」。如同从宝石原石中去除无用的岩石,引出其中沉睡的光辉。她们那即将被世间尘埃掩埋的、短暂易逝的「美」,终将老化、腐败、消散。我只是将她们「美」的本质从这消亡的命运中拯救出来,使其成为永恒不灭的存在,并升华至更高维度的艺术。这甚至可以说是…一种慈爱吧?)
这番扭曲至极、却用无比真诚的语气说出的言论,终于彻底摧毁了九条阵最后的忍耐底线!
他再也无法忍受这令人作呕的疯狂诡辩!无尽的怒火混合着对美希安危的极致恐惧,如同火山般轰然爆发!
「てめえのその戯言じみた‘慈爱’で地狱の底まで堕ちろ!」
(就用你那戏言般的「慈爱」下地狱去吧!)
九条阵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再次将【伪善の拥】(伪善之拥)死死对准了久崎隼人的心脏位置!沸腾的杀意几乎要化为实质!
他的食指猛地用力,就要扣下那终结一切的扳机!
然而——
就在扳机即将被彻底扣下的前一刹那,他手中那柄古老而诡异的左轮手枪,再次冰冷而固执地违背了他的意志!
柔和却令人心悸的圣洁な白い光(圣洁的白光)再次毫无预兆地绽放!
那朵中心带着不断开合、布满细微尖齿的狰狞口器(口器)的、洁白无瑕到诡异的花朵,又一次于枪身之上、枪口之下,违背常理地急速生长、盛放!
它再一次,无比清晰、无比残酷地向它的持有者九条阵宣告——
眼前这个正在进行着疯狂犯罪自白、将杀人分尸视为「慈爱」与「崇高艺术」的男人,其灵魂最本质的核心,在这把原罪造物的判定规则下,依然是【善】!
他是真心地、不求回报地帮助那些他认为需要帮助的人。
他也是真心地、狂热地追求着他所以为的、超越一切的「至高之美」。
他的「善」与他的「恶」,完美地统一于他那套与常人伦理道德完全背道而驰、却在他自身内部逻辑严密、完美自洽的扭曲价值坐标系之中。
伪善之拥能识破最深重的、自知为恶的罪孽,甚至能撕裂一切虚伪的假面,直抵伪善的本质,却无法审判这种发自内心的、扭曲的、却又是如此「纯粹」的信念!
他根本就……从始至终就……
【根本的に自分がいるとは思っていない【悪事を働いている】!!】
(根本就不认为自己在【作恶】!!)
「な…ぜ…どうして…」
(为…什么…怎么会…)
九条阵的手臂剧烈地颤抖着,几乎无法握住枪柄。
瞳孔因这巨大的、颠覆性的认知冲击而扩散,充满了无法理解的茫然和深入骨髓的绝望。
枪口无力地垂下,那朵盛开的、正不断「汲取」着对方「良善」的诡异白花,仿佛在无声地、最恶毒地嘲笑着他的所有愤怒、他的所有绝望、他身为警察的职责与信念、以及他身为丈夫那撕心裂肺的悲痛!
这把枪,他最大的倚仗和审判利器,在此刻,却成了他复仇和正义道路上最巨大、最讽刺的障碍。
久崎隼人再一次看着那再次于枪口绽放的、圣洁而怪诞的白花。
他的眼中最初闪过一丝好奇,随即迅速化为一种了然,甚至带上了一种近乎怜悯的神情。
他似乎,终于「明白」了什么。
「ご覧になりますか?九条警部。」
(您看到了吗?九条警部。)
他声音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劝导的意味,
「この未知の『审判』ですら、私を‘悪’とは断じていない。私の求める道は、世俗の常识に背いているかも知れないが、その本质において、间违ってなどいない…そうお思いになりませんか?」
(就连这未知的「审判」,都不认定我为「恶」。我所追求的道路,或许违背了世俗的常识,但其本质,并无错误…您不这么认为吗?)
他微笑着,那笑容纯粹而疯狂,圣洁而恐怖,仿佛一位得到了神启的殉道者。
就在这时,或许是因为刚才钥匙已经转动,或许是因为久崎隼人转身时的轻微碰撞,那扇厚重的工具室的门,微微敞开了一条黑暗的缝隙。
一股混合着麻醉剂和淡淡血腥气的、冰冷的空气从门缝中流出。
同时流出的,还有九条阵能清晰感应到的、美希那更加清晰了一分的、微弱而痛苦的气息。
而他的面前,是这样一个被「规则」冷酷地判定为「善」的、却手握着他妻子生命、正准备进行残酷「艺术创作」的恶魔。
【九条阵、お前はどうする?】
(九条阵,你要如何抉择?)
【枪口は、まだ不気味な白い花を咲かせている。】
(枪口,依然绽放着那不祥的白色之花。)
【时间の流れは、残酷にも止まらない。】
(时间的流逝,残酷地不会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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