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死一般的寂静之后,是两道几乎能刺破鼓膜、混合着极致惊恐与彻底崩溃的尖叫声!
姐妹俩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不见一丝血色,身体抖得如同暴风雨中无助的落叶,几乎无法站立!
尽管她们早已见识过神渡准非比寻常的一面(无论是血洗金石会时的冷酷,还是店铺本身那异于常人的气场),但那些更多是力量施加后的结果或是无形中的压迫感。
而眼前这一幕,是直接、赤裸、粗暴地冲击视觉与认知极限的、来自深渊本身的恐怖景象!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她们大脑所能处理、心灵所能承受的极限!
姐妹俩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地紧紧抱在一起,踉跄着疯狂后退,直到脊背狠狠撞上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
她们像两只被猛兽逼入绝境的、受惊过度的小兽,蜷缩在角落里,连尖叫都变成了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濒死般的呜咽,滚烫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决堤而出,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几乎要晕厥过去。
神渡准这才仿佛刚刚注意到她们的存在。
他侧过头,看向缩在墙角瑟瑟发抖、几乎要因为过度换气而休克的姐妹俩,脸上依旧是一片令人心寒的平静,甚至眼底还掠过一丝……
因被打扰而感到的细微无聊?
「ああ、君たちか。」
(哦,是你们啊)
他淡淡地开口,语气平常得就像窗外的是晴天还是雨天,仿佛身下那足以让常人精神崩溃的恐怖景象只是最普通不过的沙发换了个新垫子:
「おはよう。」
(早上好。)
他的问候没有得到任何言语上的回应,只有更加剧烈的、无法抑制的颤抖和从指缝间漏出的、绝望的呜咽声。
神渡准似乎完全无法理解她们为何会呈现出如此剧烈的反应。
他看了看身下那微微蠕动、散发着生命热度的「暴食之舌」,又看了看吓得快要失禁、缩成一团的姐妹俩。
神渡准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似乎觉得她们这种源自凡俗脆弱感官的恐惧,有些……过于夸张,且不必要的麻烦。
但他并没有任何将那「暴食投影」撤掉或掩饰的意思。
对他而言,这不过是休息的座椅暂时换了种更舒适、更「本质」的形态而已。
至于视觉上的冲击?
气味上的不适?
那只是依附于这具皮囊的、脆弱感官系统带来的无用困扰和噪音。
他甚至颇为惬意地在那温热的、富有弹性的舌面上又挪动了一下,找了个更舒服的半躺姿势,那巨大的舌头仿佛真有生命般,配合地微微调整了一下起伏,更好地承托住他的身躯。
暴食很清楚自己的君王的情绪,这样的小恶作剧,对方其实不会追究。
哦?
真的吗?
「朝食を作りに行く。」
(去做早餐。)
他对着几乎要融化在恐惧中的姐妹俩吩咐道,语气是毋庸置疑的平淡,如同往常每一个清晨,
「いつも通りでいい。」
(和往常一样就好。)
他的命令清晰而直接,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也没有丝毫对当前这超现实恐怖环境做出解释的意图。
仿佛她们只是被一只蟑螂吓到了,而现在该去做正事了。
水野凉子和水野千鹤几乎要彻底崩溃了。
在一片如同最深层噩梦具现化的景象中,听着如此日常、如此平淡的指令,这种极致的错位感和认知失调让她们的大脑几乎要燃烧过载,停止思考。
但长久以来对神渡准形成的、混合着深入骨髓的恐惧、难以言喻的感激和绝对依赖的复杂情绪,以及那早已被驯化出的、近乎本能的服从,最终还是压过了纯粹的、灭顶的恐惧。
姐妹俩牙齿疯狂地打着颤,腿软得如同煮烂的面条,几乎无法站立。
她们彼此死死搀扶着,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墙角挪开。
她们死死低着头,目光死死盯着自己的脚尖,不敢再向那恐怖的巨舌和深渊投去哪怕一瞥。
两人如同逃离某个正在缓慢消化活物的、庞大无朋的巨兽口腔,连滚带爬、踉踉跄跄地冲向了厨房的方向。
店内重归一种诡异的「平静」。
神渡准独自一人半躺在那巨大的、缓缓蠕动着的「暴食之舌」上。
晨光依旧柔和地透过纱帘洒落,照亮空气中那些永恒浮动的微尘,也清晰地照亮那深红舌面上湿滑的光泽、粗粝的纹理,以及后方那片缓缓旋转的、不祥的黑暗。
他仿佛对这一切毫无所觉,甚至不知又从何处摸出了那本《罪与罚》,摊开放在膝上,目光空茫地落在书页间,似乎准备在早餐做好之前的这段闲暇里,继续他那无人能懂的「阅读」。
他身下的巨大舌头,无意识地、轻轻地卷动了一下,发出一种湿滑的、黏腻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细微摩擦声。
厨房的方向,隐隐约约地传来姐妹俩无论如何也压抑不住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声,以及因为极度恐惧而手忙脚乱、导致的杯盘轻微碰撞的动静。
神渡准恍若未闻。
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坐在原罪本源的微小投影之上,如同坐在最普通的沙发上。
他等待着一份由两位惊魂未定、泪痕未干的少女制作的、最普通不过的日式早餐。
【异常と日常が、ここでは并存していた。】
(异常与日常,在这里并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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