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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如同平稳的溪流,悄然淌过了一段相对安宁的时光。
东京的喧嚣似乎暂时远去,警视厅内关于堀川集团的调查也陷入了某种诡异的停滞——
一方面,缺乏指向具体「凶手」的有力线索,现场除了骇人的破坏痕迹和失踪报告,几乎找不到符合常理的解释;
另一方面,堀川集团内部因争产而乱成一团,各自为政,根本无人能有效配合警方调查,甚至彼此之间还互相设置障碍。
九条阵乐得清闲,正好迎来了升任警部后的又一个发薪日。
看着手机银行APP上显示的那笔比以往丰厚不少的金额数字,一股实实在在的踏实感和对家庭未来的责任感油然而生。
他不再是那个只能被动承受压力的警部补,而是有能力为家人提供更好生活的警部了。
恰逢一个短暂的假期,他决定带着美希,暂时离开东京那座总是弥漫着无形压力的钢铁森林,去埼玉县的乡下看望年迈的父母,也让身心都透透气。
他的车子平稳地驶出繁华的都市圈,窗外的景色逐渐被宁静的田野、整齐的稻田和远处起伏的低矮山丘所取代。
空气中的PM2.5指数似乎都下降了不少,带着泥土和植物的清新气息。
美希显得很兴奋,像只出笼的小鸟,一路上说着要给公公婆婆带去的点心礼物,计划着要帮婆婆做哪些家务,念叨着埼玉有名的温泉。
九条阵看着妻子雀跃期待的侧脸,心中那份因堀川事件而残留的、难以言说的阴霾,似乎也被这窗外的绿色和妻子的笑容冲淡了不少。
父母的家位于一个安静的町落,是一栋有些年头的传统和式民居,带着一个不算大却打理得井井有条的庭院,里面种着些应季的蔬菜和几株盛开的花卉,充满了生活气息。
听到儿子的车停在门口的声音,两位老人早已闻声迎了出来。
母亲的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喜悦笑容,围裙还没解下;
父亲则还是那副惯有的、不苟言笑的模样,但眼神里透露出的温暖却无法掩饰。
九条阵的父亲,九条弘道,是一位退休的老警察,而自己的母亲九条澄子则是一名来自东京大学,已经退休的国语教师。
他们兄弟二人,一人子承父业,一人子继母业,九条阵成了东京警视厅的警部,而九条猛则成了东京大学的体育老师。
「お父さん、お母さん、ただいま。」
(爸,妈,我们回来了。)
九条阵提着行李下车。
「よく来たねえ!まあ、美希ちゃんも、远いところよく来たね、お疲れ様!」
(来了啊!哎呀,美希也辛苦了,大老远的过来,快进来快进来!)
母亲热情地招呼着,连忙接过美希手里的东西。
简单的问候,却充满了家庭特有的、无需言表的温暖。
母亲拉着美希的手就开始嘘寒问暖,问路上顺不顺利,问东京最近天气怎么样。
父亲九条弘道则走上前,用力拍了拍九条阵的肩膀,目光在他笔挺的警服上停留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声音依旧沉稳:
「警部か…ようやったな。その肩书きに耻じないよう、しっかりやれよ。」
(警部了啊…总算有点出息了。别辜负了这个头衔,好好干。)
午后的时光在悠闲而琐碎的家常中缓缓流逝。
美希系上围裙,很快就和母亲在厨房里忙碌开来,传出阵阵诱人的食物香气和愉快的交谈声。
九条阵则和父亲坐在面向庭院的廊下,喝着母亲沏的、略带苦涩的粗茶,聊着些乡里的闲事——谁家娶了新媳妇,哪里的稻子长得好,父亲退休后参加的町内会活动。
关于工作,九条阵只简单提了提警部日常的行政事务,那些惊心动魄的超常经历自然被深深埋藏。父亲也只是听着,偶尔点点头,并不多问。
夕阳的金色余晖温柔地洒在小小的庭院里,将蔬菜的叶子染上一层暖光,一切都显得那么平和、温馨,仿佛时光在此刻都放缓了脚步。
晚餐时分,传统的矮桌上摆满了母亲和美希精心烹制的家常菜:
炖煮得酥烂入味的芋头和胡萝卜、煎得外酥里嫩的当地鲜鱼、用刚刚从院子里摘下的蔬菜做的、面衣轻薄酥脆的天妇罗、热气腾腾散发着醇厚香气的味增汤……
每一道菜都充满了质朴而温暖的味道,是东京高级餐厅里无法复制的「家」的感觉。
四人围坐在一起,气氛融洽温暖。
话题不知不觉间,从家长里短、回忆往昔,慢慢聊到了最近的新闻。
父亲抿了一口烫好的清酒,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用筷子夹了颗毛豆,随口说道:
「そういえば、东京のあの大きい会社、堀川なんとかいうの…ずいぶんすったもんだしてるらしいな。テレビや新闻で毎日のようにやってる。」
(说起来,东京那个大公司,叫堀川什么的…好像闹得沸沸扬扬的啊。电视报纸天天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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