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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东京大学的剑道道场内,气氛却炽热得如同钢铁熔炉,与「世道」店内的绝对静寂形成了两个极端的世界。
这里,没有冥想的沉静,只有生命力最原始、最激烈的迸发,声音不再是需要摒除的干扰,而是力量的战歌。
呯!
呯!!
呯!!!
沉重的打击声,像是巨木撞击磐石,一声接着一声,回荡在挑高的空间里,震得人耳膜发麻,心脏不由自主地跟随其节奏剧烈跳动。
练习者们粗重如风箱般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奇特的、充满痛苦却又坚韧不拔的韵律,仿佛无数个疲惫的灵魂仍在强行催谷着早已透支的躯体。
竹刀与竹刀高速碰撞,发出清脆锐利的炸响。
而竹刀猛烈劈砍在防具(面「めん」、胴「どう」)上,则发出更为沉闷、更具冲击力的钝响,那是力量被吸收、被承受的声音。
这些声音密密麻麻,几乎没有间隙,编织成一张密集的网,笼罩着整个道场,也笼罩着每一个身处其中的人。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得几乎化不开的汗水气味,混合着皮革防具特有的味道,以及一种难以言喻、却能被清晰感知到的——
极度专注、近乎燃烧的精神所散发出的灼热气息,这气息吸入肺里,带着滚烫的温度,刺激着每个人的神经末梢。
道场中央,部长国枝弘一如同磐石般屹立。
他已除去了面(めん),随意丢在脚边,露出了那张棱角分明、线条刚硬得仿佛用斧凿劈砍出来的脸。
常年的激烈练习和风吹日晒,让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粗糙的古铜色。
汗水如同无数条蜿蜒闪亮的小溪,从他短硬如钢针的发茬间不断涌出,汇聚成流,划过他紧绷的、渗出油亮光泽的额头和高耸的颧骨,最终滴落在他早已被汗水浸透、颜色深沉的蓝色剑道服上,留下更深的水渍。
他的眼神锐利得惊人,如同在高空锁定地面上细微动静的鹰隼,毫不松懈地扫视着场内每一个正在捉对厮杀、激烈鏖战的部员。
他的目光似乎能穿透快速移动的身影和交错挥舞的竹刀,捕捉到最细微的迟疑、最刹那的破绽、最微弱的力竭。
「遅すぎる!」(太慢了!)
他的吼声猛然炸开,如同洪钟骤鸣,每一个字都像浸了盐水的皮鞭,狠厉地抽打在燥热的空气上,也抽打在每一个部员的耳中和心里:
「足が地を引いている!踏み込みはどこだ?!力は?!床を踏み抜くような気迫はどこにある?!」
(脚步拖沓!像是在泥地里散步!你的踏込「ふみこみ」在哪里?!力量呢?!要把地板踏穿的气势在哪里?!)
他怒视着一个脚步略显虚浮的二年生,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随即,他猛地转向另一组,声音又提高了一个八度,充满了不容置疑的严厉:
「腕に力がなさすぎる!手首が缓んでいる!それは竹刀を振っているのか、苇を振っているのか?そんな打ちでは蝿も杀せん!百桥のろくでなしどもは、纸を裂くようにお前の防御を裂いてくるぞ!」
(手臂无力!手腕松垮!你那是在挥舞竹刀还是在挥舞芦苇?那样的打击连苍蝇都打不死!百桥的那些混蛋,会像撕纸一样撕开你的防御!)
他大步在场内移动,每一步都沉稳有力,压迫感随之弥漫。
他停在中央,目光如电,扫过全体成员,声音低沉却更具穿透力,说出了那个让所有人心头一紧的名字:
「百桥の连中は、ルールなど粪食らえだ!」
(百桥那些家伙,才他妈不管什么规则!)
这句话,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带着极度的轻蔑和强烈的警告。
「奴らの头に『スポーツ』も『公平』もない!奴らが打ってくるのは、『一本』を求める剣道ではない!」
(他们脑子里没有‘运动精神’,没有‘公平’!他们打过来的,不是追求‘一本’的剑道!)
他猛地做出一个迅疾而刁钻的突刺动作,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审判の目を盗んだ卑怯な面だ!」
(是偷裁判视线的卑鄙击面「めん」!)
接着,他身体下沉,手腕一抖,竹刀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向上撩起:
「故意の、凶暴な突きだ!喉胴を狙い、得分のためではなく、お前を窒息させ、恐怖させるためだ!」
(是故意的、凶狠的刺胴「つき」!瞄准你的喉胴,不是为了得分,是为了让你窒息,让你恐惧!)
他甚至猛地做了一个下沉扫腿的动作,虽然竹刀并未真的扫出,但那意图清晰无比:
「场合によっては足払いさえある!交错の瞬间、あらゆる手段を尽くしてお前を倒す!」
(甚至还有扫脚踝「あしばらい」!在交错的瞬间,用尽一切手段把你放倒!)
他的怒吼声在道场内反复撞击、回荡,每一个音节都重重砸在部员们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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